”
小姑娘笑聲甜美,許溫言也忍不住想多跟這個小姑娘多說些話。
“那你外婆呢?”
“嘿嘿,外婆走了,年前走的。”
“好吧。”
木梳一下又一下在髮絲中穿過,女孩梳的格外認真:“叔叔,謝謝你,不過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。
爹爹說我是個賠錢貨,我跟誰,誰就會倒黴。”
聽著張林的話,許溫言只感覺一陣心酸。
很長一段時間,二人誰都沒有說話。
直到張林仔細將許溫言的頭髮盤了起來。
她小心在許溫言遠處蹲下,隨即將木梳往許溫言那邊推了推。
看著那個木梳,許溫言疑惑:“嗯?”
“嘿嘿,給叔叔的。”張林對著許溫言笑著:“外婆說不能白拿別人的東西,那樣的話,會被討厭哦。
我不想被叔叔討厭。”
許溫言拿過木梳,又給小姑娘推了回去:“我不要這個,你把你的頭繩給我吧。”
“啊?”小姑娘愣了愣,隨即點頭:“好。”
張林利索的將頭繩接下來遞給許溫言。
許溫言從包裹中拿出一張餅子:“我不白拿你的,現在我們扯平了。”
小姑娘知道還是自己佔便宜了,但是自己身上沒有比那梳子更值錢的東西了。
爹爹常說自己是個賠錢貨,如果叔叔都看不上那個梳子的話,更不會再看上她的其他東西了。
“謝謝叔叔。”張林扭過頭,看著火中燃燒的木頭。
“你喜歡什麼顏色?”
“啊?”張林愣了愣,看向許溫言溫言的臉,小姑娘害羞的低下了頭:“紅色,外婆說紅紅火火才好。”
,!
許溫言點頭,又是在包裹中翻了翻,找出一節紅色的線拿給張林。
小姑娘將小手攤開,像是收到什麼寶物一般看著那根紅色的線。
“哇!是紅繩!”
小姑娘眼裡滿是欣喜,眼睛也逐漸亮了起來。
“紅繩會給你帶來幸運的,早點休息吧。”許溫言對著張林笑了笑,沒再說什麼回到了被窩裡。
張林將紅線綁在手上,看了看手中的線又看了看遠處的許溫言,心裡無比雀躍。
這是她收到的第一個禮物。
她真的很開心。
看著這根紅繩,小女孩的內心逐漸堅定起來,又看向後方裹著薄被的男人,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。
北方的天亮的晚。
被陳三林叫醒的時候,天空依舊灰濛濛的勉強能視物。
僅此而已。
“孃的!老子東西怎麼沒了?”
剛睜眼,幾聲破口大罵引得所有人矚目。
男人幾乎抓狂的四處尋找,逢人就問有沒有看到他的包袱。
很快,又有其他人也在鬧著找包袱裡的食物。
許溫言看了看,大致都是一些身強力壯的獨戶男人,像是拖著一家四口還有張超他們家都沒有事。
“都鬧什麼!”
吳管事怒吼一聲,那男人跪在吳管事,近乎崩潰道:“官爺官爺,我們的包袱沒有了,裡面的衣物,乾糧、水袋都沒有了啊。”
吳管事皺眉,看向人群,多半是有人挾著物資跑了。
“那死丫頭呢?”男人好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麼:“那死丫頭不見了!是她,一定是那個賠錢貨!早知道我就已經餓死她!”
周圍人看了一圈,確實沒見到張林人在哪。
“這邊有腳印!”
人群中另一個男人吼道。
地上的男人起身像發瘋似的追著腳印走,只是沒走腳印被大雪深深掩埋。
“行了,都他孃的別亂跑,官府餓不死你們。”吳管事厲聲道。
可是流放的人誰都知道,官府一天只管一餐,沒了自己的乾糧,晚上是得捱餓的。
但事情已經發生了,他們不可能再找到人了。
出發時,隊伍的氣氛明顯有些壓抑。
“那丫頭真勇敢啊。”陳三林感嘆道。
“是啊。”許溫言又嘆了口氣,看向遠方:“希望她能順利吧。”
雪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停的,到現在只有一些微風夾雜著細雪不斷的吹拂。
身後的男人的咒罵聲整整持續了一個多時辰,才得以停歇。
正得許溫言覺得能清淨的時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