瑟蘭斯光鮮亮麗的表面下埋藏了數不清的白骨,以陰謀論的角度看一切似乎已經有了結果。有人猜測他不小心被扯進上等人的陰暗秘密之中,被殺手解決掉了,也有人猜測他乘坐飛船偷渡到其他國家去了,更有想象力的猜測瑟蘭斯上出現了小型黑洞,他被吸入進入了另一個空間。
這個案子也就被擱置下來,酒吧裡也無人在乎結果。
回顧這些時間來多尼的人際關係,稱得上親近的人有且只有曾經的塔西,如今的塔西滿腦子還不完的債走不完的路幹不完的活,只有在開啟筆記本時才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欠著多尼幾千星幣,然後皺著眉後悔那晚為什麼沒還清,但這份糾結也只持續了幾分鐘而已。
最堅持的人可能是莫里斯找的私家偵探布倫特,一個有著蓬鬆白鬍子的老頭,自從拿到塔西的資料,他直覺認為是這位舍友下的毒。
此時,這個老頭趴在地上檢視沙發底下的世界,“這些東西你都沒碰過吧。”
塔西站在窗邊,看著屋外的大樹,“我已經很久沒回來了。”
她聽到對方連打了三個大大的噴嚏,“那就好,這個頭髮應該不是你的吧。”
老頭帶來的機器人夾起一根頭髮,很短,沒有小指長,在陽光下顏色發紅。
塔西低頭看向自己被風吹起的黑髮,“大機率不是。”
老頭:“我也收集幾根你的,順便去測一下你體內還有沒有致幻劑殘留。”
塔西點頭,當場拔了幾根給機器人。
這個機器人助手只到她腰部,小小一個,很靈活,在房間裡爬上爬下沒有碰倒任何一件物品。
她好像在哪也看到過一個機器人,只比她矮了半個頭,長得很炫酷。
算了,想不起來。
塔西道:“過兩天,這裡就要有人搬進來了,老闆請人來打掃房間。”
老頭罵罵咧咧站起身,拍拍鬍子上的灰塵,“這裡所有的一切都亂中有序,他肯定是逃跑了,不然怎麼可能什麼關鍵資訊都找不到。”
頭髮,指紋,身體分泌的液體,客廳、衛生間、臥室,哪裡都找不到。
唯一的突破口——頭髮,還是從塔西的床縫找到的。
可能是曾經他幫忙鋪床的時候留下的。
“我走了,等有結果馬上聯絡你。”
胖老頭挺著肚子走了,機器人乖乖跟在身後,蹬著小短腿,跟著他走走停停。
有點可愛。
聽話,能幹,還不會掉毛,實在太完美了。
等她有錢了,也可以養一隻。
老闆給塔西安排了新的宿舍,位於酒吧和治安局直線路線中的一處,新宿舍單人間,算是很照顧她了,她再不用再睡在酒吧休息室裡,也不用擔心淺眠受到其他人影響。
今晚上班,很奇怪。
平日她就屬於酒吧忙碌程度的第一梯隊,今日更甚,沒時間休息,總在跑上跑下,路過大廳時也受到一堆人的關注。
他們的眼光帶著好奇和憐憫,像動物園裡的遊客,而她是那隻被虐待的骨瘦嶙峋的保護動物。
她沒忍住去問了莎當妮,“怎麼回事?”
莎當妮驚訝道:“你不知道嗎?”
兩人偷偷摸摸地躲在員工通道里。
“你不知道嗎,你火了!”
塔西:“?”
她點開莎當妮分享的連結,新聞撰稿人用平實的語言描敘了一個悲慘的故事——
一個出生就帶著資訊素缺陷受到家人和同學排擠的Alpha,也是成年不久就家破人亡的小孩。她被賭場騙光家產,打工開啟新生活還被舍友投毒,精神恍惚時開著懸浮車散心,沒想到懸浮車的自動駕駛出了問題,正好撞上剛剛好解開安全屏障的拍賣大樓。
好在如今她雖然肩負鉅額欠款,但沒有放棄生活,再一次支稜起來。
文章末尾還附了幾張照片,是Alpha在酒吧工作的照片。
評論裡沒有人和拍賣行共情。
百分之十的人在擔心懸浮車自動駕駛的安全問題,
百分之十的人在猜測撞壞拍賣大樓要賠多少錢,
剩下百分之八十的人在好奇本人和照片真的長的一樣嗎?
看完連結後的塔西:“……”
莎當妮點評道:“這幾張照片其實拍的沒有特別好。”
沒有把塔西身上那種迷人的被逼良為娼的矛盾感完美地表現出來,可能是刻意為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