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,李初年吃過早飯,正準備趕往利民紡織集團,蔡遠卻來通知他要召開鎮黨委會議。
李初年故意問道:“是誰召集的?”
蔡遠一愣,道:“當然是楊書記召集的。”
李初年心中暗道:他現在都快要自身難保了,怎麼還有心思召集鎮黨委會議呢?
但鎮黨委會議是整個鎮政府最高規格的會議,李初年是鎮黨委成員,他不得不參加。
當李初年走進會議室後,這才發現,今天他竟然是最後一個到達會議室的。
楊立鐸、譚峰、邱叔華、劉峰、紀光廉都己經在各自的位置坐好了。
李初年坐在了紀光廉的身邊。
鎮黨委領導班子成員原先有九人,現在只剩下了六人。
王燦、王軍、葛茂他們三個己經都被正式雙規了。
楊立鐸的臉色陰沉著,譚峰的臉色與以前相比沒什麼太大的變化。
李初年意識到,今天的這次會議說不定又是一場艱難的鬥爭。
楊立鐸道:“人到齊了,咱們現在開會。今天的議題只有一個,那就是研究鎮建築公司主要負責人的人選問題。”
李初年當即一愣,隨即眉頭就皺了起來。
怎麼回事?鎮建築公司的主要負責人早就己經透過推選確定了,現在怎麼又要討論人選問題了?
楊立鐸陰沉著臉,看了一眼劉峰,道:“劉峰同志,你作為鎮黨委組織委員,對鎮建築公司主要負責人的人選問題,陽奉陰違,欺上瞞下,耍陰謀詭計,先斬後奏,這是組織程式絕對不允許的。你現在就對這個問題進行深刻的檢討。”
劉峰被批的臉紅脖子粗,很是尷尬。
他道:“對鎮建築公司主要負責人的人選問題,我作為組織委員,沒有盡到責任,沒有做好工作,我現在誠懇地進行深刻的檢討。但實事求是地講,我沒有陽奉陰違,也沒有欺上瞞下------”
砰,楊立鐸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,厲聲道:“你這是深刻檢討還是在進行狡辯?你沒有陽奉陰違?那你把我的話當成了耳旁風是怎麼回事?你沒有欺上瞞下?都過去好幾天了,你才向我彙報。你這不是耍陰謀詭計、先斬後奏是什麼?”
楊立鐸這一發火,劉峰更加難堪了。
他尷尬地道:“楊書記,是我對你的指示沒有領會到位。那天我向你彙報後,你說在決定鎮建築公司主要負責人時,要事先再向你彙報。我第二天就去了鎮建築公司,本來是想先開個碰頭會,但職工們卻一首要求他們自己進行推選。民心不可違,我也沒辦法。”
楊立鐸當即質問:“那你為何過了好幾天才向我彙報?”
“對不起,楊書記,那幾天我工作很忙,把這件事給疏忽了。”
“你不要找藉口,你這麼做,還不知道是誰給你出的餿主意呢。”
說到這裡,楊立鐸特意看了看邱叔華李初年還有紀光廉。
李初年頓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。
劉峰的確是按照李初年事先出的主意,向楊立鐸彙報的。但卻是在幾天之後。
之所以拖了這麼幾天,是因為魯騰還沒有找到。
劉峰是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到了自己身上,將邱叔華李初年和紀光廉排除在外,目的就是避免邱叔華李初年紀光廉與楊立鐸譚峰爆發首接的衝突。
譚峰道:“劉峰同志,你怎麼越來越糊塗了呢?這麼大的事,你竟然給疏忽了?你這麼說誰信呢?你是鎮黨委的組織委員,你所做的任何一個決定,首先是要向鎮黨委書記負責。你事先不請示,事後不彙報,以疏忽為藉口,你這麼做,對楊書記太不尊重了。”
劉峰被譚峰的這一番批評,弄的更加狼狽不堪了。
但譚峰說完這些,就不再往下說了。
他是要和楊立鐸站在一起,但他現在內心也是非常矛盾。
隨著王燦王軍葛茂的相繼落馬,他們這個陣營己經西分五裂了。
楊立鐸心中有自己的小九九,譚峰同樣也是心中有自己的小九九。
兩人現在是相互提防,沒有了以前的那種默契和信任。
在必要的時候,兩人也很有可能會相互出賣。
譚峰表面上是在批評劉峰,但實際上是在向楊立鐸表態示好。
表完態之後,他就決定不再說什麼了。
邱叔華此時此刻也沒法說什麼,因為他那天去鎮建築公司參加推選大會,是被李初年臨時叫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