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鶯月心裡嘀咕,秦熠然的眼神十分古怪,他什麼意思? 秦熠然趕車技術極好,又快又穩。 同樣的路程,柳鶯月要花一天半時間,但秦熠然一天時間就趕到了。 他們大清早出發,傍晚時分回到了村裡。 柳家人看到他們一起回來,十分納悶。 “鶯月,你怎麼又跟秦大郎在一起?你不是去七姨婆家了嗎?”柳大郎冷冷看了眼秦熠然,將柳鶯月從驢車上拉下來。 秦熠然的態度依舊很好,沒生氣,還朝柳大郎客客氣氣地點頭,喊了聲,“大哥。” 可柳大郎沒理會他,朝大門裡喊柳江氏,“把鶯月帶進去!” 柳鶯月心裡嘆氣,她家大哥能不能秦熠然態度好點? “大哥,小妹的親事,訂下了嗎?”柳鶯月擔心家裡人被羅寡婦母子算計,忙問道。 秦熠然沒有馬上離開,走下驢車後,拄著柺杖聽著柳家兄妹聊天。 柳大郎看到他不走,不肯說家裡的事情,只朝柳鶯月冷聲道,“回去再說。” 柳江氏從院裡走出來,聽到他們兄妹的對話,說道,“爺爺說,小妹年紀還小,婚事不用那麼急的。” 這麼說,就是沒有說成? 那羅寡婦不是很想和柳家結親嗎? 怎麼又沒成呢? 秦熠然聽到了滿意的結果,拄著柺杖離開了。 柳鶯月看他一眼,也跟著柳大郎兩口子回了院裡。 “大嫂,怎麼回事?是羅家沒同意嗎?”柳鶯月問。 她柳家在村裡一向橫著走,看中誰家,誰家還敢不同意成親? 連本鄉的富戶高家,也買柳家的帳,結了親。 沒了外人在,柳江氏這才說了實話,將那日的事情,對柳鶯月說了一遍。 “狗眼看人低,區區一個秀才,有什麼了不起的,考中舉人才是本事!哼!說得誰家沒秀才似的,咱爺爺不也是秀才?那楊秀才不是秀才?咱兩家都沒像羅寡婦那麼狂!”柳大郎嘲諷地罵道。 柳鶯月恍然,然來是這麼回事。 “沒相中好,省來將來麻煩不斷。”柳鶯月說。 “柳鶯月,你什麼意思?你嘲笑我是不是?哼,我將來一定會嫁個秀才!比羅秀才強一百倍!”柳槐月從正屋裡跑出來,指著柳鶯月怒道。 “槐月,怎麼說話呢?不許罵鶯月,快道歉!”柳大娘子跟出來,伸手擰了下柳槐月的耳朵。 柳槐月哭了起來,“娘,你總是偏向鶯月,她嘲笑我你也偏向她,我究竟是不是你生的?哼,我找二嬸去,我不在這家了。嗚嗚嗚——” 她跺了下腳,抹著淚往外跑。 “柳槐月,你給我回來,聽我把話說完!”柳鶯月將她拉了回來。 柳大娘子確實偏心原主。 家裡孩子多,別的孩子得不到柳大娘子的寵愛,但極少捱罵。 只有柳槐月成日捱罵。 因為柳槐月稍一不順心,就往二房跑,並將家裡的大小事情全都說給二房聽。 而柳二娘子和柳大娘子一向不和,將得到的訊息再添油加醋說出去,讓柳大娘子在村裡丟了不少臉。 幾次三番後,柳大娘子就厭煩了這個小女兒。 況且,幾個孩子中,還就數小女兒呆笨,學什麼都不好。 連縫補衣裳也不會。 不會可以學,可柳槐月還懶。 常常找不著人影,藏起來去玩。 柳大娘子恨得牙癢癢,所以才著急著嫁出去,誰知,被羅家羞辱了一頓,親事沒成功。 “你敢跑出這個門,就別回來了!”柳大娘子抓了掃把,朝柳槐月指了指。 柳槐月又氣又嚇,乾脆一屁股往地上一坐,拍著地哭了起來。 “我姐欺負我,我娘卻要打死我,我不活了啊!” “喲,大嫂,怎麼又打槐月啊?你去羅家說親,你說不過羅寡婦被攆了出來,你怎麼罵槐月呢?又不是她自己去說的!你怪她做什麼?槐月,走,上二嬸家玩去,二嬸給你說門好親。”柳二娘子推門進來,將柳槐月從地上拉起來。 柳大娘子看到柳二娘子,越發氣得不行。 二女兒的親事被換了,就是二房搞的鬼,偏她還不能說出來! 現在又陰陽怪氣地說她三女兒。 二房真喜歡三女兒嗎?不過是給她上眼藥罷了! “槐月!娘和大嫂上羅家,不是給你說親的,她們是去給羅四安說別的姑娘的,只是羅家人眼高,將娘罵出來了,不過也好,那樣的人家,誰愛嫁誰嫁去!一個被縣令大人親自除了功名,並且永不準考試的人,是沒有前途的!”柳鶯月冷聲說。 柳槐月一時沒聽懂,瞪大雙眼看向柳鶯月,“什麼?什麼除了功名?” 其他人,也全都驚訝地看向柳鶯月。 “怎麼回事呢?鶯月?”柳大娘子忙問道。 “我去七姨婆家,聽到她的鄰居們在聊天,說是有人到縣衙門告羅四安去了。告他調戲良家女子,考試賄賂考官還作弊。縣令大人停了他的考試,正在審查他,過不了幾日,就會有訊息傳到村裡來。”柳鶯月說。 她沒敢說出,是她自己到縣衙門告狀時聽到的訊息。 秦熠然忽然出現在縣城,他應該知道了內幕。 而她說的七姨婆,是個孤寡老太太,是柳老太太的遠房堂妹,平時只喜歡她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