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那匣子裡金閃閃的首飾,柳大娘子也驚訝得說不出話來。 柳大郎冷靜些,“鶯月,別是假的吧?你會看真假嗎?” 柳鶯月嚇得飛快回頭,看向秦熠然。 發現秦熠然神色平靜,反而朝柳大郎喊了聲“大哥”。 但柳大郎沒回應,將頭扭過。 柳鶯月無語說,“大哥,我當然會看真假了,買的時候,我看著那掌櫃裝進匣子裡的,怎麼可能是假的?大哥你亂說。要是假的,就不怕我去告?” 全家輪番羞辱秦熠然,秦熠然卻平靜得異常,柳鶯月心裡沒法踏實。 “那又怎樣?今日花光了錢,他日你嫁到秦家,再叫你還債。”柳大郎冷哼。 “秦大郎,你家不是欠了不少錢嗎?這又是哪裡來的錢買的首飾?別是借來的,將來叫我家鶯月嫁過去還吧?我醜話說在前頭,我女兒可從沒有做過苦力,她雖然紡線織布繡花,那也是做著玩的,我們從不強求她做。”柳大娘子也冷冷說道。 柳江氏嘆了口氣,也說,“秦大郎,借錢買首飾的做法,實在不妥啊。” 柳鶯月微微皺眉,看向秦熠然,“秦熠然,買首飾的這錢……” 買首飾的錢是怎麼來的,秦熠然並沒有說。 今日家裡人逼問,秦熠然不說怕是走不了。 “去年打了幾隻獵物,一直沒有收到債,前日收到債了,並非是借的。”秦熠然說。 柳江氏看看婆婆和男人,鬆了口氣,笑著說,“那就好,不是欠的就好,娘,柱兒爹,不是欠的呢,不要鶯月還債呢。” 柳大郎仍舊冷笑道,“這筆債不要鶯月還,那其他的債呢?我聽說,你們家還欠了好幾百兩吧?秦大郎。” 怎麼沒完沒了的?柳鶯月嘆氣,“大哥!” 家裡人這麼刁難秦熠然,是想將來她死得再慘些嗎? 秦熠然可是會記仇的! “當然也不必她還,我爺爺和父親會想辦法還掉,再說了,還有我。”秦熠然淡然說道。 柳鶯月鬆了口氣,走過去拉了拉柳大娘子的袖子,“娘,熠然當眾表了態,您別為難他了吧?” 柳大娘子瞪了女兒一眼,“還沒過門,就替他說話,將來可有得你苦頭吃。” “不會的,娘,熠然不會為難我的,是吧,熠然?”柳鶯月回頭,朝秦熠然微微一笑。 是替秦熠然說話,也是藉機替她說話。 她不作妖,秦熠然你沒借口打死她,也沒借口為難她的家人。 “當然。”秦熠然望著柳鶯月說。 “哼,還要看將來的表現,現在說說,有什麼用?”柳大娘子將柳鶯月往屋裡推。 柳大郎接過驢車,哼了一聲,“驢車還要用我家的,秦熠然,你家得買輛驢車了。” “大哥放心,驢車馬車都會有的。”秦熠然依舊神色平靜。 “那便好,迎親的時候,我等著看啊。”柳大郎趕著驢子走了。 柳江氏神色尷尬,朝秦熠然揮揮手,關了高高的院門。 秦熠然看了眼院門,轉身要離開,這時,有人走來,輕聲喊他,“秦大哥,你這是何苦呢?” 秦熠然沒回頭,也沒應聲,拄著柺杖往前走。 楊詠翠不死心,追了上前,“柳家是在羞辱你呢,秦大哥,你看不出來嗎?” “詠翠姑娘有什麼好建議嗎?”秦熠然停了腳步,回頭朝楊詠翠望來。 楊詠翠被他冷冰冰的目光瞧得不禁打了個激靈。 “秦……秦大哥,我……我沒有建議,我只是……替秦大郎感到委屈。” “是我娶媳婦,又不是詠翠姑娘娶媳婦,你怎知我是委屈還是歡喜?”秦熠然似笑非笑。 楊詠翠嘆著氣,“秦大哥你家並不富裕,為何要買那麼貴重的首飾呢?我聽說,高小郎給柳杏月也只買了五兩銀子的首飾,秦大伯孃知道了的話,不會怪你嗎?” “這是我家的事情,就不勞詠翠姑娘操心了。”秦熠然說完,再不理會楊詠翠,拄著柺杖悠然離去。 楊詠翠被秦熠然的一番話說得面紅耳赤,又氣又羞。 她不明白,為什麼柳鶯月那樣的女人,會有好幾個人喜歡! 柳鶯月嬌生慣養,不事農活,脾氣不好,秦家居然當個寶了? 秦大娘子不嫌棄,秦秀竹也喜歡上了柳鶯月,最關鍵的是,秦熠然居然給柳鶯月買那麼貴重的首飾! 還有高小郎君,也抱怨家裡不該退親,羅四安也一直幻想著能娶到柳鶯月! 為什麼全村長得最好看的三個男人,全看上了柳鶯月,這世道瞎了眼麼? 楊詠翠心裡憤憤不平,越想越嫉恨柳鶯月。 - 柳家大房。 正屋。 柳大娘子捧著柳鶯月的首飾盒子,一件件首飾仔細瞧著,瞧得兩眼含笑,唇角快裂到耳朵根那裡了。 因為柳江氏一直在誇首飾好看,還說從沒有見過哪個姑娘得到過這麼貴重的首飾。 “秦家除了窮了些,屋子小些,對鶯月還是不錯的,這幾件首飾戴著出嫁,能羨慕死一村的人。”柳江氏笑著說。 “可惜啊,出嫁會頂著頭蓋頭,有些人會看不到呢。”戴了首飾不能給全村人看,等於錦衣夜行,柳大娘子心中遺憾。 拜堂揭開蓋頭,婆家人能看到首飾,可孃家人看不到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