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鶯月離開客棧後,直奔縣衙門。
按著據情的介紹,許縣令會在縣衙門的後院裡,宴請知府衙門的一個知事和幾個辦事專員。
柳鶯月租了輛馬車,來到許縣令的後宅處。
付了車費,打發走車伕後,她將耳朵貼在後門上偷聽。
按說,她來得遲,這時候應該有絲樂聲才對,可後宅裡怎麼會靜悄悄的?
正疑惑時,只聽裡頭忽然傳來一聲驚呼,“縣令大人中箭了!”
緊接著,又有不少人一起驚呼起來,“抓刺客!”
柳鶯月看了眼後門處,眯了下眼,爬進了巷子對門一戶人家的院牆中。
這戶人家的房門緊閉,院中的磚縫裡長著不少荒草,牆角還掛著蛛網,顯然,這家許久沒有人住。
柳鶯月將一隻舊獨輪車推到牆旁,踩上去朝對面的許縣令家觀看。
她才冒頭,就看到一個蒙面黑衣男子,捂著左肩頭,從許縣令的屋頂上跳下來,沿著巷子跑走了。
隨後,又有不少衙役推開後門,四散著追尋起來。
柳鶯月眯起雙眼,剛才那人的身影,怎麼那麼像秦熠然的?
許縣令出了事,她一個女子打扮成男子潛在附近,被發現了只會麻煩不少。
柳鶯月爬過這家的另一家院牆,悄悄離開了。
穿過小巷,她又租了馬車,回到客棧。
客棧的一樓,有幾個酒客正在閒聊。
掌櫃在算帳,兩個店小二在聽客人扯閒話,一個店小二在跟抹桌子的廚房說著什麼,有說有笑的。
一派祥和。
顯然,許縣令遇刺的事還沒有傳來這裡。
柳鶯月抖開扇子,抬步往樓上走。
店小二發現是熟人回來,只淡淡看一眼,打了聲招呼,又接著聊天的聊天,聽閒話的聽閒話。
回到樓上的客房前,她拍了拍門,紅珠飛快拉開門,看到她回來,長長吐了口氣,“你可算是回來了,還好還好。”
柳鶯月打量著屋子,又往身後看了看,飛快關了門,“什麼還好?”
柳鶯月走到屏風後更衣。
“秦郎君還沒有回來呀,你先回來了,他不知道你出門過。這不算好嗎?”紅珠替她收著換下的衣裳,笑眯眯說。
柳鶯月一邊換衣裳,一邊聽著樓下的動靜。
等她衣裳換完了,樓下依舊平靜。
她又推開窗子,發現街上平靜異常。
柳鶯月微微蹙眉,衙役反應這麼慢?
又一想,反應慢該是好事啊,就抓不到刺客了。
柳鶯月走出屏風,要了杯茶水喝起來。
才喝了兩口,就聽樓下傳來喧譁聲,有人高喊,“叫所有住店的人都出來,搜查!”
紅珠嚇了一大跳,“鶯娘子,這……這是出了什麼事?”
“是縣衙門抓什麼小偷吧?常有的事,咱們又不是小偷,不必怕。”柳鶯月放下茶杯,拍拍紅珠的肩頭,“走,站在外面去讓他們來查。”
紅珠見她神色平靜,心裡也稍稍平靜了一些。
兩人站在房間前的過道里,看著樓下的衙役們,在盤問吃酒閒聊的客人和客棧的掌櫃夥計們,有三個衙役,則上了樓來,挨個屋子的搜查著。
有人在睡覺,穿著單衣被攆了出來。
有人在洗澡,身上只裹著衣裳頭髮還是溼的也被趕出來搜查。
氣氛緊張,紅珠嚇得大氣不敢出。
“一般是查男子,咱們是女子,不會有事。你別怕。”柳鶯月說。
“可大郎君是男子啊。”紅珠皺眉說。
柳鶯月看她一眼,“大郎君去朋友家吃酒去了,要查也會在那邊查,咱們這邊只有兩個女子,怕什麼?”
紅珠吐了口氣,“好吧。”
很快,三個衙役搜查到了這裡。
柳鶯月和紅珠的客戶,在樓道的最盡頭。
問完她們的屋子,再查不到人,就得去別處了。
衙役們抖開手裡的登記冊子,打量她們一眼,問道,“兩間屋住了三個人,還有一個男子呢?”
“他被朋友請出去吃酒去了。”柳鶯月說。
“去何處吃酒?”打首的一個衙役問。
紅珠嚇得不敢說話。
柳鶯月嘆氣,“我相公去哪裡吃酒,我還想知道呢,你問我,我問誰去?把我扔在這裡,只管自己去快活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