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熠然安排了兩個長工,跟著陳百安去了集市上幫忙。 沒有秦秀竹和柳槐月在,陳百安一樣將鋪子打理得井井有條。 因為他知道,這是秦家在考驗他。 將鋪子安排好,這日傍晚,陳百安提了禮物,來見舅舅舅母。 陳百安的舅舅在集市街的胡記牛肉湯麵館當差,白天較忙,傍晚才歇工回家。 他才進門,就見陳百安提著東西來了。 “舅舅。”陳百安朝田順發點頭問好。 田順發對這個外甥,感情一般。 說不上喜歡,也不會太討厭。 在跟前,他就應幾句,不在跟前,他當外甥不存在。 陳百安被柳鶯月請去做事,田順發只在鋪子開業三天後去過一次,就再沒去過。 “百安,你今日怎麼來了?”田順發點了點頭,拍著陳百安的肩頭。 他看到,陳百安拎著兩壇上好的酒水,還有一塊肉乾一盒陳百安鋪子裡的點心。 陳百安鋪子的點心,在集市街相當有名了,大老遠的人都會去買。 禮物送的多,田順發的笑容多了幾分。 陳百安微笑,“有點事兒。” 田順發娘子田黃氏從側屋走到正屋來,看到陳百安來了,田黃氏的臉色一下子拉長了。 陳百安自從去了秦家點心鋪子,每月的月錢只有七百文,比在牛肉湯麵館裡少了不少。 而且,秦秀竹不喜歡陳百安的舅舅舅母,故意說工錢沒發,不讓陳百安的舅母田黃氏來領工錢。 為這事兒,田黃氏直接跟田順發說,今後都不準陳百安上門來。 今日卻見陳百安來了,她的臉色相當不好看。 儘管陳百安還帶了禮物來,也沒讓她的臉上多幾分笑容。 “是百安啊,你如今有出息了啊,都忘記了受苦的舅舅舅母了。許久不來了呢。”田黃氏淡淡掃了眼桌上的禮物,敷衍地笑了笑。 田順發指了指椅子,示意陳百安坐下。 陳百安沒坐,向田順發兩口子行著禮,“舅舅舅母,百安相了門親事,已經說好了,想請舅舅舅母明日陪同我,一同到我未來娘子家跟她家長輩們見見面,合一合八字。” 田順發驚訝道,“哦?你相了門親事啊?那敢情好,哪家的姑娘啊?” 外甥要成親了,將來自己就不必再操心了,田順發很高興。 但他娘子田黃氏就不高興了,臉色更加難看。 “呵,已經說好了,那你還來說什麼?我可事先跟你說啊,我們養你一場,花了不少銀子,可沒有能力再給你什麼幫助,你要成親,你自己去解決花銷。”田黃氏拍拍袖子,起身要離開。 陳百安又說,“這個自然,百安從小受舅舅舅母的養育,怎好再要舅舅舅母破費,成親的費用,我這邊已經安排好了。明日只需舅舅舅母去合下八字,商議下婚期就可。” 田黃氏瞪眼,“好個陳百安,我前幾天問你要五兩銀子,給你表弟置幾身衣裳,你說沒有,這會兒就有錢娶媳婦了?哦,你只管自己快活,你就不管你表弟了?” “童兒不是有衣裳嘛?還要置什麼衣裳?”田順發挑眉問。 “你住口,兒女的事情,你從來不過問,你知道什麼?”田黃氏瞪了他一眼。 陳百安心下不愉,舅母找他要銀錢的那日早上,他用所有積蓄給秀竹買了支金釵,哪裡還有多的銀倆給舅母? “上回,舅母找我那日,手頭上確實沒有多的銀錢,不是我不給,實在是一文也沒有了。”陳百安嘆道。 “那今日怎麼又有了銀錢娶媳婦?這前後也不過幾天的時間嘛。”田黃氏冷笑。 陳百安皺眉,“娶親的錢,是我向別人借的。” “呵,你還能借到錢啊?借了多少?先給五兩我急用。”田黃氏將陳百安伸過手去。 陳百安為難地嘆道,“舅母,這個不能借。” “不能借你來做什麼?走走走!算我養了頭白眼狼。”田黃氏起身,將陳百安往外推。 田順發看不下去了,上前阻攔,“行了行了,百安都要成親了,你怎麼還像以前一樣說他?他不是小孩子了!” 田黃氏冷笑,“行啊,你們舅甥感情好,我是外人!反正我將話撂在這兒,百安成親他只管去,別想從我手頭上摳走一文銀子!” 陳百安點頭,“百安絕不會要舅母的一文銀子。” “行啊,你這話,我可記下了!”田黃氏翻了個白眼,往後堂走去。 田順發拍拍陳百安的肩頭,“對了,百安,你要娶哪家的姑娘?你成親後打算住啊兒?”說著,又嘆聲說,“舅舅這兒也不寬敞,怕是不能幫你。” 陳百安道,“房子已經解決了,不勞舅費心,我娶的是秦家的姑娘,便是秦秀竹。” 秦秀竹家得了莊子的事情,已在金山鄉傳開。 田順發也知道這件事情。 他瞪大雙眼,“啊?你要娶秀竹姑娘?” 田黃氏在後堂裡生爐子,正準備做早飯,她只舀了她一家四口吃的米,沒有準備陳百安的。 聽屋中陳百安說娶的是秦秀竹,田黃氏頓時激動了。 那可是全鄉最有錢的秦家的姑娘。 她放下罐子,踩熄了火,匆匆來到正屋,“百安,你娶的是秦秀竹?” 陳百安點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