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,不要啊,饒命大人!”
看見帝印文書都請出來,鄭墨亡魂俱冒,一時間就連反噬的痛苦都忘了。
他直接一把飛撲抓住曹巡查的腳:“卑職多年以來為國為民,雖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,饒我一命啊大人!”
他當真是無比痛苦,哭的眼淚鼻涕都出來了——是,自己這麼多年來的確都是在舒崢手下混日子,甚至可以說完全忘記了自己的本職,但最近這麼些天,他的確竭盡全力與真魔教鬥爭,守護住了勘明城地脈!
雖然沒有那塵黎人靖玄的協助,自己也沒辦成什麼事,但多少也是好心辦了好事,何至於要被剝離功名法籙啊?
可他哪裡能想到,和天魔勾結的就是自己的上司,而完不成任務的曹巡查哪裡管這些,氣在頭上的他如今只想發洩。
“報!”
可突如其來,但也早有預料。
隨著一縷煙氣憑空凝聚,懸浮在曹巡查前,一個模糊的玄甲衛影向虛空行禮,然後開始對曹巡查彙報情況:“大人,發現了負責少陰節點的陳百戶屍體!”
“他被人一刀梟首,通體血液被抽乾,運氣法門看不清楚,似乎並非尋常武道,而像是……天外異法!”
“大機率,是真魔教的高手偷襲了陳百戶,並且使用特殊手法阻隔了他的通訊!”
“哦?”聽見這個訊息,哪怕是曹巡查一時間也沒有精力去懲戒鄭墨了,他轉過頭,眉頭緊皺道:“那‘印’呢?”
“‘印’也被截斷!”
被問話的玄甲衛心領神會,他們都知道,那‘印’就是用來汙濁勘明城地脈之物,這也是他們的任務之一,結果卻因為那六陽玄鏡而功虧一簣。
這才是曹巡查最憤怒的原因。
“印都能被切斷……”
聽到這裡,曹巡查眉頭緊皺,他深知那手段的厲害。
即便是他,想要不聲不響地解決掉那大天魔的精純魔氣都需要費上一番手腳,理論上來說,在這個就連守護宗師都沒有的勘明城,沒有人可以用蠻力破壞印的存在。
除非……有專門的屠魔法器。
除非……就是天魔自己!
“難道說,是真魔教背信,想要獨佔線索?!”
想到這裡,曹巡查心中立刻提高警惕——雖然在搜尋明景郡主這件事上他們是互相聯手的盟友,但他們隨時都可能互相背刺!
曹巡查自己是不敢瞭解明景郡主被抓捕的真相,但天魔那群瘋子恐怕是知道的……所以他們才會用盡一切手段去捕獲對方!
“封鎖全城!”
心如電轉,曹巡查沉聲道:“讓其他玄甲衛鎮守地脈,勘明城本地城衛軍全部都立刻開拔,封鎖周邊所有街道,探明所有可疑分子!”
他又立刻下達了許多命令,做完這一切後,他才想起還有個鄭墨趴在一旁,半死不活。
看向鄭墨,曹巡查此刻還真的有點尷尬。
如果說,天魔真的有自己的小心思,要背叛合作,單獨擄走明景郡主,那鄭墨做的事情就是對的,自己於情於理都不應該剝離他的法籙去懲戒。
可事情都到這個地步,請出帝印文書了……這不剝離一點法籙說不過去吧?
苦於沒有臺階,就在曹巡查打算心一橫,直接將鄭墨廢了的同時。
一道金光閃過,然後,官府庭院中,就又多了一位長髮斑白,雙目緊閉的真人武者。
神藏真人,六陽玄鏡·明光塵】來到了此地。
“曹兄何苦為難一個小輩。”
一降臨,他便邁步向前,抬手似是要壓下曹巡查虛舉文書的手,好聲好氣道:“我在城中潛伏已久,這位城正已經辦到了自己能辦到的一切,如若這都要懲戒,就實在是太過苛求。”
“不要干涉大辰內政!”
而曹巡查眼睛一瞪:“這是我們大辰自己的事,他沒做好就需要受罰,而我作為天地巡查的權力是無限的,莫以為你開口求情我就會給你面子!”
“我只是說。”
明光塵聽出對方的言外之意就是‘求下情’,不禁微微搖頭,他頗為無奈道:“這位鄭城正終究是這座城池數十年的守護者,氣運融合,有他在,啟動地脈大陣,封鎖勘明城,搜尋周邊雪域都方便許多。”
“何苦這麼直接就要把人打入絕路?戴罪立功,也是好的嘛。”
“倒是有理。”
這麼有道理的建議,曹巡查當然借坡下驢,他收起帝印文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