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禮。
“別這麼緊張。”
德王笑著抬手,將所有人托起,他是真的很高興:“行將軍,你可是大功臣,我看了你和安山主的報告,你抵擋住了敵人威脅最大的幾次進攻啊,若非如此,被天魔蠱惑的鐵黎軍隊恐怕就要提前釋放出大天魔了。”
“而之後你的行動也無可指摘啊,護送平民,押送俘虜,引領軍民前往城鎮避難,軍中又如此有法度……行將軍,我也看了你在瀚南對魔災的戰功功績,你這功勞,早就可以授籙,亦或是得到正將軍嘉獎呀。”
“你不要緊張,把你在瀚南的遭遇都說說,我對你這種年輕有潛力,武院出身又根紅苗正的年輕人,可是非常看好的呀。”
其實德王這話說的都有些委婉,差點就直說‘你是不是在瀚南被人打壓?你別擔心,把事都告訴我,我來給你撐腰!’,行墨鋒聽的虎軀一震,差點就真的如話本中那樣熱淚盈眶,要當頭拜下了。
之所以不拜,也不是因為膝蓋硬跪不下來,而是因為他早就和德王交流過,知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。
此刻,他身邊的副官還有許多軍官雜亂地呼喊起來:“拜見殿下!殿下,您可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!”
“是啊殿下,我們在瀚南殺魔除邪,做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兒,行將軍帶領我們,對民眾秋毫無犯,結果卻屢次被州府那邊扣押補給!”
“殿下,這次我們也是被強行調過來的,軍備都沒給足,若不是安山主支援,我們打到一半就要斷糧了!”
如此七嘴八舌的呼喊,理應被懲戒,但行墨鋒卻並沒有阻止,因為他和所有軍官都知道,這就是德王想要聽見的。
果不其然,聽見行墨鋒軍的抱怨,德王反而微笑,滿意地點頭:“就是這樣。各位還記得什麼州府道域那邊的不公不平待遇,都寫下來,亦或是彙報給長官,稍後匯總一下。”
若是想要改變什麼,改造什麼,將什麼東西握在手中,需要一個‘抓手’。
德王‘理論上’的確可以號令整個瀚海大域的所有官員和軍隊,只要向帝廷報備,他甚至可以組建新的徵辟武軍,朝著他想要去的地方開拓帝朝新的領土。
但是下了命令,下方執行緩慢,經費不足,亦或是執行錯誤鬧出大麻煩,亦或是一直回應‘好的遵命’‘需要追加軍費’,花了一兩年時間但就是沒有任何實際上的進度也是很正常的事情。
在景王死後的漫長時間中,原本忠誠於景王的官員都被腐化,亦或是墮落了。他們或許是被換走,亦或是在惶惶不可終日中選擇投靠了其他山頭,如此一來,當德王上任時,他雖然可以‘指揮’這些對他而言非常恭順的官員,但卻始終無法發力。
但現在,透過行墨鋒,他終於找到了下手發力的節點。
而安靖也來到了臨江城居民的團隊中。
因為氣溫轉熱,冰雪融化,堅固的凍土變成了太過泥濘的澤地,太過厚實的衣服也影響行動,隊伍迴歸的步伐被停止了。
但這樣也正好,各地的物資都在調轉過來,在重建城市前還是需要休整一段時間。
不過隊伍中,民眾的熱情都很高——生活在福地靈地和生活在尋常城市是完全不同的,因為氣運的匯聚,建立在特殊地勢上的城市中武者數量都會變多,所有人都想要成為天劍山脈周邊第一座城市的居民。
甚至就連鐵黎一方的攻勢都暫緩,甚至暫停了。雙方的戰線平靜下來,和平對峙。
“兒啊,你又要走了?”
“娘,我的確沒辦法在這久留,也不可能帶你去明鏡宗……你呆在大辰反而是最好的,德王和天意教都會保證你的安全。”
“我不是擔心自己的安全,我是擔心你的安全呀……”
作為山主,領袖,接受眾人的歡呼與行禮後,安靖來到了臨時作為中樞的大帳中,白輕寒,許苔,倉廩足和自己母親沈慕白都在這裡。
“兒,這次你的師弟師妹,還有你送孃的這隻小松鼠,都實在是幫了很多忙。”
安靖又和自己母親寒暄了片刻,沈慕白輕輕拍了下腦門,然後便將小蒼取出:“這小松鼠體型小,實力強,實在是保護了娘許多次。你也別忘記它呀。”
“那肯定不會忘記的。”
安靖看向小蒼,露出微笑。對方的妖丹就是自己走上妖丹之道,繼而領悟‘真靈血·祖龍種’的起源,換而言之,說是他老師也不為過。
這種給了自己極大靈感思路的小松鼠,安靖肯定不會虧待,他抬起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