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了十幾分鐘的樣子,下鋪傳來了細微的響聲。 他以為是去衛生間,也沒當回事,就只是繼續閉目醞釀睡意。 未曾想,半分鐘後,這聲音幾乎是在他的耳邊,還有像是腳踩在踏板上的聲音。 邢焰在被窩裡的手微動,嘴角扯起幾分弧度,這小孩要上他的床? 是因為他晚上和景善打遊戲沒搭理他? 他還真沒想過膽子這麼小的小孩,能做出這樣的舉動。 他乾脆就按兵不動。 沉浮躺在床上越想越不高興,想到隊長就在上鋪,最後還是忍不住爬起來,鼓起了巨大的勇氣,手握住了爬梯。 當他踩在第一個爬梯時,就忍不住心慌,卻又不想下來。 根據他對隊長的瞭解,隊長現在大概還沒睡,或者已經被他給吵醒了。 然而,隊長卻沒說話,甚至沒什麼表示,這是代表支援他? 還是說,隊長覺得他只是做做樣子? 想了想,他還是往上爬。 待到踩到第三個臺階的時候,已經熟悉的黑暗中,他幾乎能看到隊長的輪廓。 他就扶著爬梯站在臺階上,也不說話,就凝視著隊長。 倏然,耳邊響起了一道隊長的聲音。 “怎麼不上來了?” 邢焰聽到沒動靜了,微微睜開眼睛,漆黑的環境讓他什麼都看不見,但他能感受到床頭有人。 緩了幾秒鐘,他才看到沉浮扶著握著圍欄,正凝視著他。 “小心掉下去。” 他又補了一句,嘖了一聲。 小孩某些時候,膽子還挺大的。 也是,之前都能讓他叫爹,這私底下的膽子恐怕不會小。 “啊,哦。” 沉浮有點兒蔫了,怎麼隊長知道他上來了,還這麼平靜淡定,是真覺得他是個小孩嗎? 不對,隊長說讓他小心掉下去,這不就是歡迎他上去嗎? 想了想,他咬著唇瓣,一口氣爬了上去。 隊長這屋的床是定製款,寬度很寬,兩個人沒大問題。 邢焰就看著沉浮爬了上來,然後……鑽進了他的被窩裡。 “隊長,我冷。” 沉浮渾身僵硬,可做都做了,沒什麼不敢的,加上又沒開燈,他硬著頭皮抱住了隊長。 邢焰:“……” 他本想說屋內有暖氣,最後還是沒說什麼煞風景的話。 見隊長不說話,沉浮的手往下挪動,勾住了邢焰的腰,“隊長,我不是小孩了。” 他怎麼覺得隊長還把他當成小孩,明明他在認識隊長前,就已經是個成年人了。 “然後呢?” 邢焰順勢側過了身,兩人幾乎面對面,他嗓音莫名有幾分沙啞。 離得近了,漆黑的環境裡,也能微微看到對方的輪廓和眼睛。 相互的呼吸聲噴灑在對方的臉上,沉浮腦海一片空白,卡殼住了。 然後呢? 然後什麼? 隊長是真的對他完全沒想法嗎? 原先所有的偏愛,讓他有點兒不太確定了,那到底是對喜歡之人的偏愛,還是對一個眼中小孩的偏愛。 “隊長,我……” 沉浮呼吸重了幾分。 下一秒,他察覺到了唇瓣上的柔軟。 他瞳孔微縮。 隊長? 唇齒間傳來的溫柔,彷彿冒著粉紅色的泡泡,他怔然了幾秒鐘,便下意識地摁住了邢焰的肩膀。 男性本能的掠奪感蔓延,將他的理智逐漸侵蝕,作為一個才成年的男人,他很多東西都只是從某些書籍上和電視上所學習的。 畢竟,沒吃過豬肉,總見過豬跑。 到後面,他開始肆意掠奪邢焰的呼吸,想要的更多更多。 邢焰沒想到沉浮這小孩這麼會,這看著也不像是老手,生澀中總透露出掠奪感。 他迷了眼,手掌貼在了沉浮的臉頰邊。 渾身開始有些冒汗,兩人都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分開的,喘息聲在漆黑的夜裡被無限放大,更多的還是如鼓的心跳聲。 “咚咚咚——” 一下又一下,好像在提醒他們發生了什麼。 唇瓣在外頭偶爾投射的光線下泛著水光,沉浮迷濛地喘息著,抬眸啃了一口邢焰的下巴。 “你屬狗的啊。” 邢焰緩過神哭笑不得。 “隊長,你、你主動的。” 沉浮覺得有幾分荒唐,隊長居然主動親了他。 他和隊長…… 接吻了! 他本就只是想表達一下不滿,沒想到隊長用這樣的方式哄了他。 這是不是說明,隊長沒把他當成小孩。 要是真的當成小孩,又怎麼會這樣呢? 邢焰嘖了一聲,嗓音壓低,“這不是你想的?” 沉浮嘴硬:“沒有。” 好像這一刻,因為沒有光線,他的社恐不存在了。 “不想還趁我睡覺偷親我,趁我睡覺爬我床?” 邢焰逗一逗他,他算是發現了,這小孩像是捏著性子不敢主動,唯一主動一次還是他以為他睡著的時候。 這回好不容易爬了他的床,再沒點表示,這小孩怕是真要當小鵪鶉了。 迎接邢焰的,又是一個綿長的吻。 沉浮不想聽這話,黑暗中的臉頰都漲紅了,只想堵住隊長的嘴。 已經踏出那一步後,他好像一點兒都不怕隊長生氣了,尤其是在這個時候。 可能隊長的主動,就已經告訴了他答案。 答案就是—— 所有的偏愛,都是來源於對他的喜歡。 那不是對小孩的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