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陛下。”
趙福安服侍皇帝歇息,然後熄滅了龍燭,看著重新陷入沉睡中的皇帝,嘴角瀰漫著一抹譏誚。
他如果沒記錯的話,陛下的命令,可是讓都督去殺了都督自己啊!
還不讓都督坐這個內務府總管之位了?
笑話,如今的都督才不稀罕。
畢竟,都督可是馬上就要做回太子了啊!
都督府中,燭火通明。
如今府上住了林家人,以及帶著下人的容城王妃,倒是熱鬧了不少。
雖然都督府中,規矩密道機關極多,但住進來的人,都是規矩的。
尤其是林家人,他們只在自己分到的院子內待著,初來乍到,更是不敢隨意走動。
林晚意擔心家人們不太習慣,特意將自己的心腹侍女們給撥了過去,給那些伺候的人,講一講規矩。
因為畢竟是都督府,所以他們帶來的下人,並不多,只是十分親厚的心腹而已。
林晚意已經沐浴洗漱過了,長髮用玉簪挽著,依靠在軟塌上,旁邊堆了一大摞的書籍話本。
她隨意抽了一本,翻開看看。
茯苓道:“夫人,您放心吧,容城王妃跟林家人那邊,都安頓好了,十分習慣,沒有什麼事情。”
“嗯,那就好。”
林晚意之前最是擔憂家人們,如今家人們都住進了都督府,她就不太擔心了。
而且生產在即,又是多事之秋,她就讓慕晚堂先關了門,以免到時候有什麼麻煩。
他們的寢房裡有一架子的書,多是林晚意的醫書,或者是宴辭要處理一些政務,放了一些兵書,地理志之類的。
最近宴辭不讓林晚意太辛苦了,無聊可以看一些話本,就命人定期將京城之中,最是有趣的話本子,都給送來了。
可林晚意也不想看太多的書,以免眼睛不舒服,她揉了揉太陽穴,問茯苓:“近期京城之中,有什麼八卦麼?”
茯苓一邊給林晚意按揉肩膀,一邊開口道:“有一件事,是跟林家二小姐,也就是如今的顧夫人有關係的。”
林晚意果然來了興趣,“哦,什麼事?”
“有一女郎叫阮娟,號稱是顧將軍的表親,上門來投靠,第一次被趕了出去,後來她就挑選顧將軍出行的時候,衝到了顧將軍馬蹄下。”
“這女人對自己還挺狠的,顧恩泰的馬,沒有直接踩死她嗎?”
“沒有,她就是算準了馬的速度很慢,顧將軍也發現了她。但她卻假裝受了傷,然後就賴上了顧將軍,跟著進了將軍府。”
如今顧恩泰可是整個京城,最炙手可熱的人物。
沒有背景,又身居高位。
有多少人在背後說那御醫之女林婉盈,是走了什麼狗屎運,才嫁給了他。
林晚意半垂眼,輕輕一笑,“這阮娟居心叵測,但婉盈已經今非昔比,正好對方出現,可以好好地給她練練手。”
等到宴辭恢復太子身份後,自然眾人就會知道,顧恩泰也是太子殿下的心腹,到時候,顧恩泰的身份地位,會更高。
等到了那個時候,婉盈要面對的事情,恐怕會更多。
如果眼下一個阮娟都解決不了,那可能就不用談什麼以後了。
實際上,林婉盈也正在考慮這件事。
那阮娟堂而皇之地進了將軍府,只不過顧恩泰的意思是,讓府醫給她看看病,如果沒有什麼大礙,明日就離開將軍府。
因為宴辭吩咐顧恩泰去關注西南那幾個城池的事情,總不能真讓後梁的人起事。
看著他用過晚膳,要進書房處理公務了,林婉盈沒忍住,低聲道:“將軍,如果那阮娟明日不願意走呢?”
顧恩泰是一個粗人,他其實也對那阮娟,沒有什麼印象了。
只是如今都督的事情,都到了關鍵時刻,他可不能騎馬踩死了人,惹上麻煩,反而耽誤了都督的安排。
顧恩泰道:“府醫說過,她就是受到了驚嚇,手掌被擦傷,休息一日,應該就無礙了。此外,雖然我不太記得這門親戚了,但畢竟是親戚,明日走的時候,你給她五兩銀子,當做盤纏路費。倘若不願意走的話……你就按照你的辦法處理好了。”
林婉盈其實就等著顧恩泰這句話,聽後她溫柔一笑,“那好,這畢竟是女眷之事,讓妾身來處理好了。將軍你快去忙碌公務,晚上早點歇息。”
倆人雖然成親後,就聚少離多,但畢竟還是新婚燕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