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話不好接，怎麼回答都不合適。
君無塵乾脆當做沒聽見，直接問道：“你有何事？”
“……”易水月再厚的臉皮，一時也接不上話了。
她是有事想說，但總不能……總不能讓她站在大廳裡說吧？
這也太有失身份了。
眼看氣氛有點不對勁，景王殿下又不願開口。
李城守只好圓場道：“水月仙子，有什麼話，請坐下說吧。”
“多謝。”易水月這才有臺階下來，淡淡一頷首，便很自然地走向君無塵，想在他身旁並肩的空椅上坐下。
君無塵劍眉微蹙。
李城守訕笑著阻攔道：“仙子，這個位置……不是您的，您請這邊坐。”
說著，他伸手一引，指了個同樣是高位、但距離君無塵很遠的座位。
易水月停住腳步，眸色幽暗。
她沒說話。
身後的侍女卻滿臉冷漠地站了出來，“李城守，你這是什麼意思？我們仙子不配坐在殿下身邊嗎？”
“不不！在下不是這個意思，仙子別誤會。”
李城守尷尬地解釋道，“只是各位有所不知，按照我們蒼雲國的習俗，殿下身旁的位置，是要留給王妃的，旁人不便落座。”
這不是一個座次的問題，而是身份地位的象徵。
不是明謀正娶的王妃，憑什麼跟殿下平起平坐？
這不是鳩佔鵲巢嗎？
李城守說得委婉，但話裡話外，不外乎就是這個意思。
君無塵唇角微微上翹，眼簾淡漠地垂下來，端起茶盞飲了一口。
易水月定定地看著他，眼底閃過一絲委屈和難堪。
侍女眉頭一挑，臉上露出怒容：“大膽！你……”
“罷了，不過一個座次而已，入鄉隨俗，何必計較？”易水月微微抬手，淡然地制止了侍女發作，烏黑水眸掃過李城守，眼底一閃而過陰冷。
“勞煩城守了。”
“不敢不敢，仙子請。”李城守莫名感覺脊背一寒，不自覺低下頭，有些惶恐。
易水月翩然轉身，走到李城守指引的位置前坐下，離君無塵足足隔了半個大廳。
她袖子裡的手指捏緊，面上卻平淡無波，語氣裡略含一絲歉意：“我此番過來，是特意來向師兄致歉的。”
“哦？”
君無塵淡淡擱下茶盞，眼梢上挑，“致什麼歉？”
易水月歉然道：“昨夜在城樓上，因兩位丫鬟的失誤，沒有照看好兩個孩子，致使那個叫小墨的孩子意外掉下城牆，受了驚嚇，水月深感歉意。”
頓了頓，她側眸看向兩個侍女，聲音一冷，“你們兩個，還不跪下！向師兄磕頭請罪！”
兩個侍女二話不說，重重跪倒在地。
磕頭請罪道：“婢女失職，請殿下責罰！”
君無塵眸光幽淡地看著兩個侍女，一言未發。
易水月察言觀色，聲音更加柔和，充滿了濃濃愧疚：“師兄，這兩個丫鬟不堪大用，連個小孩子都看不好，犯下如此大錯，實在是該罰。無論師兄要如何處置，水月絕無怨言。”
話說得正義凜然，然而話音剛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