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落時刻觀察著她的反應，見狀立刻緊張道：“怎麼了？”
“好冷……”澹臺瑤忽然哆嗦了一下，本能地抱緊雙臂，凍得牙齒直打顫，“好冷好冷……”
藉著夜明珠的光亮，雲落髮現她的臉頰被凍得蒼白，面板泛出青色，連嘴唇都凍得發烏，整個人蜷縮成了一團。
高階武者的身體對溫度的承受力非常高，何況她們在這間石室裡待了這麼久，澹臺瑤不至於突然被凍成這樣。
“黑糰子！”雲落狠狠瞪了它一眼，“你不是說沒有副作用嗎？”
那這算怎麼回事？
黑糰子撇了撇嘴道：“這是正常反應，放心吧，不會有事的。”
雲落看見澹臺瑤已經凍得縮成一團了，睫毛上甚至結出了淡淡的冰霜，她不可思議道：“這算哪門子的正常反應？”
黑糰子反問道：“你以為鮫人是什麼？”
雲落一愣。
“鮫人族常年生活在數千米深的海底之下，它們的身體溫度很低，精血自然也是冷的。鮫人果又是從精血裡提煉出來的力量本源，當然也會帶著鮫人精血的特性。”
黑糰子沒好氣地道，“你們人族身體溫度高，剛服用下去難免有點不適應，這是很正常的反應。”
這個解釋，雲落也不知道合不合常理。
但是在這件事上，只有黑糰子有經驗，她想反駁也找不到說辭。
雲落只能皺眉問道：“你確定不會對小瑤有影響。”
“我確定，一百一千個確定。”黑糰子翻了個白眼道，“她要是連這點痛苦都挺不過去，她乾脆別做武者，回家嫁人算了！”
雲落嘴角抽了抽，只好按捺住擔心，專心看著澹臺瑤。
澹臺瑤冷得一個勁的發抖，嘴裡發出無意識的囈語聲：“冷……好冷……”
白色的冰霜在她的眉眼間瀰漫，慢慢攀爬上她的髮梢，襯托著被凍得發青的臉蛋，毫無血色的嘴唇，整個人彷彿要被凍成冰雕一樣。
雲落看得擔心不已。
澹臺瑤此刻的感受也確實糟糕。
她只覺得冷，前所未有的冷。
那種冷意彷彿是從體內骨髓裡滲透出來，每一滴流動的血液都凝結著冰霜，尖銳的劃過體內的奇經八脈，所到之處凍結內臟，冰封靈力，似乎要將人從裡到外都凍成一座雪雕。
澹臺瑤一開始還能勉強保持意識，漸漸的，她的意識都彷彿被這種冷意覆蓋了，整個人就像是被埋進了厚厚的冰雪裡，又像是拋進了極深的海底之下，所有溫度都在快速抽離。
不知過了多久，耳畔似乎傳來海浪的湧動聲，一道空靈悠遠的歌聲似有若無的迴盪在耳邊。
澹臺瑤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歌聲，但不知為何，這種歌聲卻彷彿能激起血脈深處的熟悉感，讓她不自覺沉迷其中，流連忘返。
這時候，雲落忽然發現，澹臺瑤身體表面的冰霜慢慢退去了。
她的面板似乎變白了很多，不是那種正常的白裡透紅，而是像很久沒見過陽光一樣的冷白色，剔透纖薄，連藍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