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司不開口,他們兩個要是聊起來就更顯得詭異了。
一直到天晴製藥廠門口,這令人窒息的沉默氛圍才微微消散。
林深與蘇淮都提前給製藥廠負責人打過招呼了,車輛剛停,便有穿著制服的迎賓小姐笑容滿面地出來接待。
“兩位貴賓這邊請,王教授正在實驗室研究治療躁鬱症的藥劑,試驗一旦開始無法中止。請兩位在旁邊的候客廳稍作休息。”
來都來了,時候還早,自然不差這一時半刻。
南明鳶下意識看了薄辭深一眼。
他也找王教授?
幾人一起走到實驗室附近,果然見旁邊有一間寬闊明亮、裝修典雅的候客廳,茶都泡好了,足以見其用心。
正要推門進去,王教授便從實驗室出來了。
他一身白大褂,眉目清秀,只是戴著有些厚的眼鏡,顯得斯文又沉著。
只是臉色不大好,神情有些落寞。
迎賓小姐喜道:“王教授,您這麼快就出來了?正好,兩位貴賓都已經來了。”
王教授一抬眼,正對上南明鳶驚喜的神色。
“是……是你?!”
南明鳶喜不自勝,一把撲上去抱住了王教授。
這可把在場的人都弄懵了!
只聽她嘴裡嚷著:“師兄!我說你這些年都去哪了,原來在這閉關呢!”
王教授輕輕拍著她的脊背,也是驚喜異常,適才的淡淡陰霾一掃而空:“我這不是忙嘛,你每年生日,我都有送信送禮物去的。”
他看著南明鳶,又是詫異又是讚許:“小鳶,真想不到,幾年不見,你已經成為公司的掌權人了,師兄真替你高興!”
眼見二人寒暄敘舊好不親熱,儼然沒將其他人放在眼裡,薄辭神不由抿緊了唇瓣。
雖然南明鳶叫那人“師兄”,兩人應該師出同門,但他心裡還是老大不舒服。
她在別的男人面前總是可以活潑可愛熱情洋溢,唯獨到他面前,只剩下略顯淡漠的禮節性回應。
明明他們之前才是關係最親密的夫妻。
林深看出自家總裁的不悅,輕笑了兩聲,道:“原來王教授和南小姐認識啊?”
王教授這才從與師妹久別重逢的喜悅裡回過神來,拍了把自己的腦袋:“真是不好意思,我歡喜暈了,咱們進去坐下說,坐下說。”
四人在王教授的邀請下一道進了會客廳,侍應生將泡好的茶水紛紛端上來,滿屋茶香清新悠然,令人心醉。
唯有薄辭深心中緊繃著一根弦,等待著王教授的下文。
“自我介紹一下,我是王澈。小鳶是我的同門師妹,當年,我們兩人一起拜在醫學泰斗李初雲李老的門下。”
王教授禮貌地將名片遞給薄辭深,眼神落在南明鳶身上,滿是感慨與欣慰,“想當初,南老夫人把你送來的時候,還是個小丫頭呢。現在都可以獨當一面了。”
若旁人說南明鳶是“小丫頭”,她定然不認賬的。
但師兄這麼說,她毫無異議,畢竟那幾年王澈是真的很照顧她。
“我記得那會兒學堂旁邊有一顆槐樹,我想要槐葉搗碎了入藥,師兄你就爬上去幫我摘。”回憶起從前的點點滴滴,南明鳶的目光不免柔和許多,“結果師兄你不小心從樹上掉了下來,摔傷了腳踝,休息了好幾天。”
南明鳶抿抿唇:“我能有今日,也多虧了當年師兄如此照拂我。”
薄辭深摩挲著那張名片,若有所思。
原來她的醫術是兒時學成的,李初雲的名字他也聽過,傳聞他收徒只看緣分,很早就不再對外教學了。
南明鳶得他真傳,難怪能妙手回春。
說到師父,南明鳶一雙美目亮晶晶的:“我也有時候沒見到師父了,他老人家還在閉關麼,最近怎麼樣了?”
“前幾天出關了。他一切都很好,就是年紀上來了,精神頭偶爾不足,不過也還硬朗。”王澈亦是滿面笑容,“師父很想你呢,時常跟我念叨你。那幾張照片都不夠他看了。”
想起自己在師門時李老對她的種種關切與教導,南明鳶頓覺幾分歉疚:“都怪我這段時間太忙了。等我得空,一定回北明山看他。”
王澈摸摸她的腦袋:“好,我讓師父提前準備好你喜歡的雨前龍井等你。”
薄辭深目光幽幽,心情複雜。
在他還沒遇見南明鳶的時候,她的生活就已如此豐富多姿。
他究竟錯過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