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此同時,醫院。
特護病房內充斥著消毒水的氣味,藍白相間的牆面折射出幽冷的光線。
薄辭深面無表情的靠坐在外間的沙發上,長腿交疊著,稜角分明的五官在燈下深邃冷硬。
門被推開,進來一個醫生。
“薄總,”來人拿著檢查報告遞上,“報告上顯示女士沒有大礙,失血量還造不成生命危險,住院觀察幾天就好了。”
薄辭深沒接,“沒事就行。”
醫師一愣,搞不清這是在乎還是不在乎,便只能細細交代了些飲食生活上的注意事項。
薄辭深不耐聽,還好林深及時趕到,“醫生,您和我說就好。”
醫生便重新說了一遍,並囑咐一定要看好人,不能讓她再這麼衝動了。
林深一一記下,而後笑著目送醫師離開。
床上,司瞳閉著眼平躺,面色稍稍蒼白,彷彿一枝脆弱的百合。
但薄辭深的心裡絲毫生不出憐惜之情。
掃了一眼,他收回目光,“林深,去聯絡她的家人,讓她的家人來看顧她。”
薄辭深只將司瞳稱呼為“她”,似乎連名字都不太願意叫,說完,頭也不回地離開了。
都沒等女人醒來。
“薄總慢走。”林深連聲應下,親自送薄辭深到病房口,確認他徹底走遠後,這才折回房間。
看著病床上面如土色的司瞳,林深心中也不無感慨。
放在從前,自家總裁哪怕是擱下公司裡的重要專案,也一定會全程守在司瞳的床邊,等她好起來。
現在看來,總裁是真的看清了一些事情。
林深嘖聲搖搖頭,拿出手機開始翻找通訊錄,剛準備撥通,就聽見病床那邊傳來一陣窸窣的響聲——
“林助理。”
司瞳氣若游絲地叫了一聲。
林深雖然對司瞳沒什麼好感,但秉持著基本的禮貌,還是問候了一句:“司小姐,你醒了,感覺如何?”
司瞳慢騰騰地從床上坐起,似乎大夢初醒,還沒有徹底適應陌生的病房環境。
她盯著雪白的牆面出了片刻神,“是辭深哥送我來的嗎,他……人呢,去哪兒了?”
“公司有急事,薄總去處理了。”
作為一個合格的助理,林深編理由的能力順手捏來。
“哦……”
司瞳可憐巴巴的斂下眸,隨即又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,“沒事,他工作忙我可以理解,我也什麼大事了,你也回去忙吧,耽誤你工作了,真是抱歉。”
林深看得眉毛抽了兩下。
既然司瞳醒了,可以照顧自己,那他也樂得清閒。
“那司小姐注意身體,我走了。”
“砰——”
門輕輕關上,偌大的病房只剩下司瞳一人,安靜極了。
女人的臉開始抑制不住地扭曲起來!
該死,該死!
司瞳發洩一般嗚咽著,狠狠拿著枕頭砸床,她傷了這麼重,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,竟然還能沒挽回薄辭深的心
其實她全程都是醒著的,根本沒有暈。
她就是想看看薄辭深會不會留下。
可惜,一切事與願違!
薄辭深不再是從前那個會為她提心吊膽、徹夜不眠的辭深哥了,說走就走,竟沒有多留一分鐘!
一想到自己苦心籌劃的計謀毀於一旦,司瞳就恨得咬牙切齒。
巨大的危機感撲面襲來,她又狠狠捶了一把柔軟的被褥,掌心被尖銳的指尖掐的鮮血淋漓。
惱怒懊悔之下,司瞳拿出手機,飛快撥通了一個電話。
忙音一過,司瞳便焦灼道:“姑媽,我按照你說得做了,可辭深哥還是沒有留下來陪我!”
“你啊,就是太年輕沉不住氣。”電話對面的女人氣定神閒,“放心,照片我都放出去了,他留不留下來都無所謂。”
“主要是造勢,明白嗎?”
司瞳仍是急切不已:“可、可辭深哥他對我的態度大不如前,換作以往,他肯定會留下來守著我的,我擔心……”
“有什麼好擔心的?”
女人冷淡打斷,“他既然還能來找你,就是心裡還有你,只不過現在情況特殊,沒那麼快拉下臉而已。”
司瞳又想起婚禮上那難堪的一幕,如果不是那場鬧劇,她現在已是名正言順的薄家少奶奶了!
“都怪南明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