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被煙霧燻得嗆咳不止,睜不開眼睛。
幾乎昏迷時,一個女孩兒來救了他。
她身量並不高大,卻堅定地握住了他的手,用讓人安心的聲音道:“別害怕,我一定會帶你出去的。”
後來,她將他馱在背上,一步步走出了地獄般的火海。
醒來後,他第一個看到的就是司瞳。
那時的女孩兒純潔美好,乾淨得不染一絲塵埃與雜誌。
他不明白,為何時間對一個人的改變這麼大。
十多年過去,當初善良無害的小女生已經不復存在,取而代之的,是滿口謊話、不擇手段。
想著想著,心裡突兀地插進一道聲音。
如果當初救他的是南明鳶就好了!
但,終究只是想想。
……
掐滅細煙,薄辭深按了按鳴笛。
南明鳶循著聲音一望,頓住了腳步。
“你怎麼在這裡?”
“我不來,你要一個人去哪?”薄辭深下車走向她,“如果不是陸引告訴林深,我還不知道你身邊竟一個人都沒有。”
“……”
陸引這小子,嘴巴這麼大呢!
好好護送季澤回去就得了,非多嘴這一句做什麼。
薄辭深抬了抬下巴示意:“上來,我送你。”
南明鳶不大想又將薄辭深牽扯進來,淡淡笑了笑,“薄總,你最近是很清閒嗎,不去處理公司的事,跑來這裡送我?”
薄辭深頷首神色平靜,“病了,就給自己放兩天病假,畢竟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嘛。”
要是林深在,非得吐槽不可:呵呵,在酒店包紮的前一秒還開著線上會議,現在大言不慚的說放假。
當然林深不在,也沒人戳穿他。
南明鳶張了張嘴,無語,“薄總,放病假就好好休息,我就不勞你操心了。”
“你是我的合作方,我必須確保你的安全,專案才能順利展開。”
“上車!”
薄辭深濃眉一壓,簡短砸下兩個字,帝王般不容置喙的氣場。
南明鳶拗不過他,得,有人願意當司機,她也樂得清閒。
關上車門,南明鳶收著裙子緩緩落座。
“把我送到西街路口192號就行。”
西街?
這條路有些耳熟,薄辭深拉上離合,眉心微蹙,“那是……?”
“張文林家。”
一聽見張文林的名字,薄辭深的眼神猛地閃過冷冽寒光。
大機率,幕後黑手就是他,現在就缺一個確定的訊息,這人敢動南明鳶,他必不會放過!
“醫院讓你什麼時候回去?”想到南明鳶的傷勢,薄辭深還是放心不下,便問了一句。
卻不想——
“我辦出院了。”
薄辭深拉離合的手一頓,蹙眉側首凝視她,“住了不到一天就出院,你是覺得你身體很好?!”
聞言,南明鳶淡淡看他一眼,“我身體有沒有事情,我很清楚,呆在醫院只會浪費時間。”
她身為醫生,能給自己調理。
醫院還不如她自己!
薄辭深被她的義正言辭噎到,嘆氣,“那陸引又是怎麼回事,就一個人還不留在身邊,什麼事兒不能回去再辦?”
南明鳶不甚在意,搭肘輕輕靠在窗邊懶懶道:“救了個小孩,得趕緊安置一下。”
“下次出門多帶兩個人。”
薄辭深對南明鳶救了誰沒興趣,路人甲的安危不在他關心範圍,但直到他看見那個男生的模樣後。
差點當場炸了!
車上,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,車很穩,南明鳶不知不覺就閉上了眼睛。
剛意識飄忽的時候,薄辭深冷不丁的問了一句——
“你有沒有曾經救過一個人,但你不記得了?”
這話說得沒頭沒尾,任誰都覺得古怪。
南明鳶也很莫名。
她當然沒忘,她至今還記得,當初她揹著薄辭深從火海里艱難前行的情形,驚險又辛苦。
“薄總怎麼突然問這麼奇怪的問題?”她之前有想過和他聊這件事,但現在已經不想說了。
因為說出來好像在邀功似的,都離婚了,說出來會讓人誤以為她還想求點什麼。
但她救薄辭深這事兒,本就不是為了他的回報。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