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薰的手緊緊攥著衣襬,一貫優雅的笑容徹底掛不住了,一張臉繃得僵映,不知該作何表情才是。
不敢看南明鳶,更不看薄辭深。
她是想氣一氣南明鳶才誇下海口的,其實薄辭深之前對她一直不冷不熱,根本就沒談過要訂婚的事,一切都是她自作主張!
溫薰的大腦飛速運作,連忙道:“……這個,你記錯了。是伯母說,想找吉日給我和薄先生看看,合適就訂婚。”
“還沒那麼快到那一步,你聽錯了!”
溫薰飛快地朝白秀蘭使了個眼色:“你說是吧,伯母?”
白秀蘭看出溫薰此時需要援助,她也中意這個準兒媳,遂上前打圓場:“是這樣。我看小薰跟你正相配,不如就找個時間算算八字,合適就訂婚。這可不是預備役未婚妻了嘛?”
薄辭深冷著臉,黑沉沉的。
白秀蘭猶在自以為是地救場,“小薰人很好的,你接觸的少,接觸之後肯定會滿意的!”
溫薰與白秀蘭你一言我一語,在南明鳶看來,活像搭臺唱戲、跳樑小醜。
祁司禮冷眼看著,嘲諷之意盡顯。
噗嗤——
空氣中一聲輕笑傳來。
南語瀟咯咯笑出了聲,“可你們之前明明不是那麼說的呀,現在怎麼又換一個說法。哦我知道了,這叫做‘自相矛盾’,老師上課教過的!”
溫薰側首怒瞪她一眼,南語瀟也不懼,反朝她做了個鬼臉。
“略略略。”
南明鳶將這場鬧劇盡收眼底,她伸手摸摸南語瀟的腦袋,讚許道:“瀟瀟說的不錯。”
她冷笑一聲,嘲弄之意不加掩飾。
“世上虛偽狡詐的小人多得很,你要學會自己分辨。”
薄辭深被溫薰和白秀蘭團團圍住,嘰喳個不停,不願搭理。聽到南明鳶冷笑的一瞬間,長目驀地抬起。
南明鳶的笑容依然那麼美,幾乎是一種驚心動魄的魅力。但那嘴角的冷意卻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眶。
不知怎的,他就是覺得那笑讓他很不舒服。
薄辭深一記冰冷的眼刀送去,白秀蘭嘰嘰喳喳的話語登時堵在喉頭,一時吐露不出。
薄辭深的這個眼神她再熟悉不過了,上回薄辭深目光如此冰冷,下一秒她的銀行卡就被凍結了。
至於溫薰,薄辭深更沒好臉色。
對著母親,他還不能在外人的面前揭短,對這個他沒有好感的陌生女人,薄辭深全然不留情面。
“我不喜歡別人插手我的事,訂婚完全是我母親自作主張。”
“可是我們……”
話沒說完,薄辭深就冷冷地打斷了她。
“我和你不熟,捕風捉影的事情,別妄想。”
一句“妄想”。
是無情到近乎是呵斥地警告。
如同一桶涼水,從頭到腳給溫薰澆了個透!
溫薰也是自小被家人捧在手心裡長大,千寵萬愛,何嘗受過這等委屈。
眼眶一紅。
直接被兇哭了。
南明鳶是她的對手,她不願在南明鳶面前落淚讓她看笑話,可眼下實在是太委屈了!
白秀蘭一看溫薰流淚,急得不行:“哎呀!辭深,你看你,怎麼跟人家女孩子說話的,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!”
她很看好溫薰,對這個預備役兒媳婦自然多加體貼關懷,生怕溫薰一生氣就不想嫁入薄家了。
秉持著兒子犯錯母親收拾局面的心情,她主動去哄溫薰:“我兒子就是不會說話,其實沒有那個意思的。你別放在心上…”
誰料薄辭深再度開口,冷冰冰地打斷:“我就是這個意思。”
溫薰的眼淚頓時流得更加洶湧!
這一幕簡直是她二十多年的人生裡最恥辱、最難堪的一天。還有什麼能比眼下更讓她羞恥的嗎?
溫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了!
她以為,今天的處境已經跌到谷底,不會有比被拒絕表白,更讓人難以接受的事了。
可下一秒,門口傳來一陣侷促的腳步聲,一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進來。
風塵僕僕,顯然是趕著來的。
旁人不認得他,但溫薰卻難掩詫異之色,低聲叫道:“父親,你怎麼……啊!!!”
話音未落,不待溫薰說完,中年男子反手就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!
啪!
清脆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