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宮憑空又多了個懷孕的嬪妃,自然是幾家歡喜幾家愁。 最鬱悶的大概是芳貴嬪。她在營造局報的兩處出項,讓嵐昭容給指了錯處,雖說最後找了兩個辦事的太監頂缸,終究也讓永寧皇后婉轉地批評了幾句。 而宮侍局的嚴永清經歷了福熙宮小廚房事件,威望打了點折扣。 內務司的執掌太監李培忠是皇上的人,原本瞧著芳貴嬪在後宮一手遮天,也沒必要去得罪她,故對她一手提拔的嚴永清也是睜一眼閉一眼。 如今皇后明顯開始有所動作,李培忠也提高了警惕,不能讓後宮的是非砸了自己的腳。故此,嚴永清說話也沒以前那麼一言九鼎,很多事務往上通報原本也就是走個過場,如今常常由李培忠把關之後才能執行,搞得嚴永清深感受到牽制。 丘良人固然是深居簡出,絕大部分的嬪妃都沒有再見過她的面。就是原本還算身子強健的淳容華,最近也不太露面了。 麗婕妤想著,昭陽宮是絕對插不進手去,這福熙宮還是有機會的。約了萱承徽一起去淳容華那兒坐坐。沒想到,在福熙宮門口就被擋住了。 聞訊而來的綺羅只見兩位娘娘熱情得丹桂都快招架不住了,趕緊過去聲援,堅定而婉轉地聲稱容華娘娘身重倦怠,神思困頓,實在不宜見外人,兩位娘娘的心意一定轉達,待容華娘娘身體稍有恢復,定會與各位娘娘再敘雅情。 吃個不軟不硬的釘子,萱承徽倒還好,只是覺得自己可能又要找人去打聽八卦了。麗婕妤的心理活動卻十分豐富活躍。 淳容華閉門謝客,一定有問題! 玲瓏正在自己的屋裡喂鴿子,丹桂跑過來,在門口喊她。 “什麼事?進來吧。”玲瓏放下食料,用絲帕擦了擦手,丹桂已經推門進來了。 “剛剛麗婕妤和萱承徽來了,想見容華娘娘,被綺羅姐姐擋回去了。” 果然有人憋不住了,玲瓏一笑:“帶沒帶東西?” “麗婕妤身後跟著雲燕,似乎是拎著東西的,像是食物呢。” “娘娘從不吃福熙宮之外的食物,便是皇后娘娘昭陽宮的也不輕易入口,麗婕妤這是何苦來哉。”玲瓏無奈搖頭。上輩子那個世界有個性感波霸唱過一首歌叫《擋不住的風情》,這輩子也有個性感波霸常常讓人感覺到“擋不住的熱情”。 “我還沒分到福熙宮的時候,就聽一起的宮人們說過,這些嬪妃中間,偏偏就麗婕妤最是驕傲受寵的,可現在看來,也並不是那麼回事。起碼她對咱們娘娘就一直巴結著呢。”丹桂有些微微的得意,好似自己被巴結了一般。 “那也是因為咱們娘娘有了資本。先前沒有龍種,你瞧麗婕妤何時來巴結過一點半點?既使是這樣,這種巴結也不能看得多重,越是可以在關鍵時刻伏低的人,越是小看不得。麗婕妤的心性摸不準,你們也不能放鬆了警惕。娘娘身體欠佳,正是要我們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去照顧的時間。” 說到這兒,玲瓏橫了一眼丹桂:“我們和福熙宮,一損俱損,一榮俱榮。還記得去年的玉堂宮嗎?雖是雅容華做錯了事,可被遣散到各處的宮人是過的什麼日子,大家有目共睹。” 玲瓏常常如此藉此對行走宮人們耳提面命。茉莉是一貫的以呆萌之資行八卦之事,雖然不夠聰明,可不聰明的人有個好處,你告訴她必須守什麼原則,她會笨笨地守住,一點不打折扣。 丹桂的確機靈,機靈的人卻往往容易出岔子,玲瓏一刻不敢放鬆,哪怕變成人見人嫌的嘮叨婆,也要時時給她敲敲警鐘。 “玲瓏姐姐放心,既然入了宮,也沒有誰想一輩子粗衣冷灶地在低賤的位置上打磨。福熙宮這麼好的地方,我們都珍惜著呢。”這便是丹桂的機靈,她頗有分寸,有時候適度坦誠是很有力量的行為,這一點,竟是像玲瓏。 “這便好。”玲瓏給她一個鼓勵的微笑,“最近有沒有人跟你打聽過咱宮裡的事?” “當然有,好幾個宮裡的宮人,原先都是我們一處的,都來打聽娘娘究竟為何閉門謝客。” “哦?”玲瓏一聽,這事兒太有興趣了,“你怎麼說?” “自然是按你和綺羅姐姐往常的關照,咱宮裡的事,從來不往外說的。” “不不。得看什麼事兒。”玲瓏豎起一根手指,搖了搖,“當然你做得很好,不管何事,沒有我或者綺羅姐姐的允許,的確不能往外說。可是,這事不一樣。” 玲瓏轉過頭去,看著鴿籠裡小灰的眼睛,正炯炯有神地看著她。她輕聲道:“若有人再問,便照實說,說娘娘病了一段時間,臉色可難看了,倦怠著不思茶飯。” “是。”丹桂應聲著,心裡卻打鼓:娘娘數日不出殿門,我哪知道娘娘病了到底是什麼個樣子,還讓我照實說,我照個鬼啊。好在,玲瓏說了那麼一兩句,勉強知道容華娘娘目前是個什麼情況了。 第二日,淳容華的病情就成了後宮裡以一種私密方式傳播著的公開的秘密。等到下午傳到凝香齋徐美人那兒的時候,莫瑤在後宮的最新形象基本上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