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手掌?”芙蓉不解其意。 “非也。你小時候有沒有數過手指上的‘簸箕’與‘籮’?”玲瓏興致勃勃,好像在玩一個很好玩的遊戲。 芙蓉點點頭:“都數過啊,我四籮六簸箕。” 太好了,又向成功邁進了一步,看來這些小遊戲小玩意,真是古今皆同,大著膽子撞一回,又撞上了。 玲瓏頓時自信滿滿,開啟福爾摩斯模式:“每個人的指紋都不一樣,哪怕同是‘籮’或者‘簸箕’,也有千差萬別。可以這麼說,世界上沒有兩個人有相同的指紋。” “世界上……”芙蓉喃喃地重複了一下,似乎沒聽懂。 玲瓏敲敲自己的腦袋,大齊王朝一般不這麼說,不小心又把現代語言帶出來遛了。不過,這麼做也有一個好處,會讓對方覺得自己既神秘又高階,很有助於搞些專業性強的工作,比如斷案。 “這麼說吧,就是天下沒有兩個人的指紋會是相同的,懂了麼?”玲瓏氣勢如虹,演講家的派頭又開始了。 “懂是懂了,可和帕子有什麼關係呢?”芙蓉是個緊盯疑點不放鬆的姑娘,沒有被寇玲瓏的氣勢帶跑。 “人的手上有汗,所以拿東西的時候,會將自己的指紋印在物件之上。打個比方,帕子是你洗的,那盆上就會有你的指紋;是丹桂熨燙的,那熨燙結束裝進這小木盒,小木盒上就會有她的指紋。但是!……”玲瓏正說著,一個急剎車,剎得芙蓉也跟著一愣。 效果達到,玲瓏繼續:“但是!這裡面有個順序問題,比如,你既然負責清洗,那就不會碰木盒,同樣的道理,丹桂既然負責熨燙,也就沒機會碰到盆,你說是不是?” “是……”芙蓉回應著,汗珠卻不由自主地滴了下來。 “現在我跟你去,把盆帶走,只需驗一下盆上有沒有丹桂的指紋,便能知道是不是她乾的了。”玲瓏說完,還故作可愛地得瑟道,“我是不是很聰明?” 芙蓉乾笑著附和:“怪不得人人皆說玲瓏姐姐七竅玲瓏心,果然聰明。” 嘿嘿,嘿嘿。玲瓏得意地笑了兩聲,內心一樣在竊笑:指紋個屁啊,木頭上哪能留下指紋,就是留得下,我也看不出啊。 果然芙蓉也是將信將疑,又朝那木盒瞥了一眼,不太確定地問:“可是,玲瓏姐姐,我看那上面也看不出你說的指紋啊。” “你這樣當然看不出,我自有辦法讓它現形。以前我們家那些管事的、辦事的,哪個不是人精,便是壞心眼兒的也多著呢,沒幾把刷子,我怎麼幫父親管理生意?” 吼吼,有個做生意的老爸太管用了,雖然在宮外她覺得這個寇世源簡直集奸商之大成,一旦遠離了他,便會發現他也不是一無是處,起碼身份非常好,進可攻,退可守,用起來得心應手。 假模假式地把洗帕子的小盆給取走,又假模假式地藏到了內殿。三個行走宮人,非傳不得擅進內殿,所以裡面發生了什麼,她們不得而知,便有輾轉反側的,也只有暗自猜度的份了。 入夜,福熙宮的眾人皆各自歇了,只在殿內留些燈燭,隱隱地照耀,充滿著溫馨。這樣的燈燭是可以讓人甜蜜地入睡的,既不讓人感覺通明的壓迫,深夜醒來又不會跌入黑暗的恐懼。 一個小小的黑影,貼著福熙宮的殿門滑了過來。輕輕推了一下,沉重的殿門不為所動。用了點力,殿門開了一道縫隙,透進月色,在方磚上劃出一道光。 “喵嗚——”麵糰最先發現了情況,縱身一躍,從縫隙中竄出,將黑影嚇了一跳。 黑影停了半晌,似乎在調整心緒。又觀察了一會兒,沒有什麼異常,福熙宮沉睡得很安詳,於是又開始輕輕地推動殿門。 殿門是很容易出聲的,所以黑影極其小心翼翼,幾乎是一寸一寸地在挪動,終於挪到了他需要的寬度,試了一試,貼著門板擠入了殿內。 黑影似乎很熟悉殿內的環境,熟門熟路地溜進了外室,半蹲著向靠著內牆的桌子伸出手去。 “吱呀”一聲。 黑影驚恐地回過頭去,只見殿門已經在吱呀聲中重重地關上。 燭光燃起,原本昏暗的外室頓時亮堂起來。 綺羅與玲瓏,站在燭光之下,靜靜地看著這個欺入內殿的不速之客。身後關門的是壽全,關上之後守在門口,臉色鐵青,全然沒有了平日的碎嘴和藹之色。 三個人,六道目光,嚴肅地看著桌前癱坐的這個黑影。 不出所料,她是芙蓉。 芙蓉的手裡還拿著一個木盒,用布墊著手,顯然是怕指紋沾到這個木盒之上。最讓人感覺意外的是,芙蓉手裡的木盒,與桌上的那個木盒一模一樣。 “你想做什麼?”綺羅發話了。其實想做什麼已經很明瞭,可總要聽聽當事人怎麼說。 “我……我……”芙蓉“我”了兩次,都不知道如何解釋自己的行為。 “想換木盒是吧,擔心這木盒上留著你的指紋是吧?”玲瓏冷冷地看著她,走過去,將她手裡的木盒拿過來,木盒裡居然也整整齊齊地放著帕子。 看來的確是白天聽了玲瓏的主意,害怕事情敗露,晚上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