儲若離尚未回答皇后,眼神卻首先瞄向了玲瓏。那眼神裡有很多內容,得意、取笑、賣乖。總之一句話:一切內容都很欠抽。 如果他看到了坐於一旁的信王殿下的表情,他會感覺到信王的小皮鞭已經高高地舉起,皮鞭上每一個倒勾都帶著濃濃的醋意。 玲瓏卻有點摸不著頭腦,莫瑤倒下了,這儲若離身為莫瑤的主治醫生,你高興個什麼勁兒?還有點人道主義沒有了,還有點敬業精神沒有了。如此一想,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。 這一眼卻讓肖珞誤會了,看著二人“眉來眼去”的傳遞資訊,肖珞差點氣得當場背過氣去。當你妹的縫隙,讓你的御醫哥哥保護你去吧! 三人的念頭迴轉,其實只是一瞬間。儲若離得瑟之情毫不收斂,對著永寧皇后喜滋滋地回道:“莫美人不是病了,是有喜了!” “啊!”玲瓏一聲驚呼。差點當場歡躍地跳起來。 皇后陡然從寶座上站起身來,顫抖地說:“果真?” 芳貴嬪與惠淑儀臉色陰晴不定了片刻,隨即堆上笑容,嘴裡說道:“趕快去通知皇上,真是喜事啊,讓我們瞧瞧莫妹妹去!” “有喜”,整個大殿,看起來只有玲瓏一個人發自內心地“喜”。或許還有半個,大約是皇后。皇后立刻著人去通知皇帝,並帶頭走進了內室。 接下來都是女人堆裡的故事了,肖珞趁機告辭。臨走前,沒忘了又看一眼寇玲瓏的豬頭。雖說氣她和御醫眉來眼去,可還是擔心她的傷勢。走到殿外,沒好氣地對守在一旁的槐安說:“回頭去一趟青郡主那兒,她從邊疆帶回來的雪蓮冰肌膏據說極好,討點兒送去福熙宮,給玲瓏姑娘療傷用。” 槐安覺得主人的臉色十分陰鬱,好像隨時都會發作,不敢多問,應了一聲便記在了心裡。 昭陽宮的內室,莫瑤已經起身,臉上紅紅的,帶著處子般的羞澀。這便是她的妙處,即使和皇上已相處多時,即使在龍榻上她淋漓得像盛開的花兒,她的綻放也只在那一刻,其餘的時間,她總像含苞的嬌蕊,冰清玉潔,純美出塵。 皇后握著莫瑤的手,細細地囑咐著,與其說是囑咐莫瑤,不如說是囑咐芳貴嬪。小廚房要重新開張,人要選最好的,莫美人是矜貴有度的,必不肯多言,芳貴嬪要時刻注意福熙宮的動向,不能短少了什麼,否則的話,別說皇后不依,便是皇上也是不肯的。 又思及,莫美人與福熙宮昨日剛剛受了冤屈,只怕思慮太過,傷了身子,又命儲若離好生照應,無論什麼珍貴的藥材,一定要先盡著福熙宮。 芳貴嬪一一應著,又道福熙宮人手向來不足,雖新添了幾個,到底都是一團孩子氣,說話間,便要讓宮侍局再挑幾個合用的,莫瑤趕緊推辭道,貴精不貴多,眼下幾個很夠。 綺羅也是真心歡喜的,歡喜得手足無措。 又有誰是“有措”的?便是皇后的關照,也是無措的。畢竟這屋裡的每一個,都是未曾孕育過的女人。 肖瓔拋下長信宮一堆的皇親國戚,一陣風似地捲到了昭陽宮。見他喜上眉梢的樣子,沒人與他說馨充華。 興致勃勃地拉著莫瑤的手問了幾句,便要將莫瑤送回福熙宮。親自送她回去,是表達重視與歡喜,更是因為他不習慣在皇后面前與別的女人親熱。 在宸車裡,莫瑤偎在肖瓔的懷裡。肖瓔撫著她的秀髮,不住地呢喃:“瑤兒,你真好。我們要有自己的孩子了。” “皇上,臣妾都不知道該怎麼擺放自己的身子了。” 看著莫瑤僵僵的姿勢,肖瓔寵溺地笑了:“小傻瓜,你怎麼擺放都是那麼美。” “我就是躺著也美嗎?” 肖瓔壞壞地笑:“你躺著更美,美得叫朕心亂如麻。” “討厭……”話音未落,櫻唇已被熱熱的唇舌封了個結實。 玲瓏與綺羅在車外相視一笑。玲瓏的想法尤其香豔,畢竟這段時間以來,床戲聽得太多,這些套路都被她摸熟了。不過她想,皇上對這個龍胎這麼緊張,車震這麼激情的戲碼,最近十個月之內估計是沒機會欣賞了。 嗯,回頭要再搞個小發明瞭,宸車也應該有減震器才是。即使不是為了車震,以後顛到龍胎也不好啊。 昭陽宮裡,送走了一對幸福甜蜜的男女,留下的三個女人心思各異。 惠淑儀有點自傷,雖說位列九嬪之首,地位已殊,卻始終像是個跑龍套的背景。今日這場殿審,別人覺得能有幸參與,必是大榮幸,只有她自己最清楚,從頭到尾,連位分最低的莫美人都撈了個孕育龍胎的殊榮回宮,只有自己,決策、較量、勝利、失敗,哪樣都不沾。灰心之餘,便提出來先行回宮。 皇后也已疲憊不堪,打算關門送客。她徵詢地看了一眼芳貴嬪,道:“皇上正高興,今日就不去掃他的興了。馨充華的事,你看怎麼辦?” 被莫瑤的意外懷孕一鬧,芳貴嬪也沒了先前的興致,意興闌珊地說:“先叫宮侍局停了馨充華的牌子,等嚴公公他們調查結果出來再回皇上,請皇上定奪吧。”小主,這個章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