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別有深意地望了一眼。
玲瓏知道,莫瑤和她一樣,一定也覺得淨水房放人出宮一事,定是隱藏著什麼秘密。
說話間,嫻充華來串門,一見玲瓏在,更是親熱地握著玲瓏的手,噓寒問暖。玲瓏可是“後宮乳疾課題小組”的發起人之一呢,自然讓身為患者如今又痊癒的嫻充華感覺到格外親近。
玲瓏卻對一起跟來的幼蘭更感興趣。
瞅了個空,玲瓏將幼蘭拉到一邊,問她:“幼蘭,你平常給宮外寫信不?”
“偶爾寫,有家人來了京城討生活,離得近了,通訊也方便,報個平安,有時也請出宮的公公們給帶些東西過去。”幼蘭回答得詳細。
玲瓏知道,這種請人帶東西出宮,必定也是要給酬勞的,而且不少。但人在宮裡,的確沒地方需要使錢,碰到幼蘭這樣有良心的孩子,送出宮去接濟家人,也是常有的事。
“想麻煩你一個事,這事不能對外說,所以才私下問你。若你不方便,跟我直說,沒關係。”
幼蘭不解地望著她:“玲瓏姐姐,您要有事,不方便也得方便啊,到底什麼事,您直說才是。”
“我不是得罪了嚴公公麼,現在連信都不給我送了。可我有個世家哥哥在京城啊,我們常常都聯絡的。所以想麻煩你,以後替我作箇中轉,我將信寫好了給你,你幫我寄。收到了回信,你再轉給我。”
幼蘭笑了:“這有何難,也讓玲瓏姐姐為難成這樣。玲瓏姐姐於我的恩情,這輩子都還不了。要不是當年你替我拿了主意,我又怎能有今日,我家人更不能進京謀生。”
玲瓏真不好意思,每次她一託人辦事,人家常常這麼說“你當年對我如何如何”,可是當年,玲瓏真的沒有想過“日後如何如何”。
倒是幼蘭細心,又道:“可是,也有個問題。既是宮侍局不替你收寄信件了,那你世家哥哥的地址他們卻一定是見過的。我再往那兒寄信,這不是很容易露餡麼?”
玲瓏由衷地嘆道:“幼蘭啊,你在充華娘娘身邊這麼些年,真的長進不少,再也不是以前哭鼻子的懦弱小姑娘了。”
“哼,人家以前也不是懦弱。真懦弱,我也不會哭鼻子了,直接聽了人家安排豈不更省事。”
這倒也是,敢於站起來說,我不願與她們同流合汙,請你們趕我走!這其實並不懦弱。真正的懦弱是躲在人群中間,一言不發,隨波逐流。
“你放心,不再寄到以前的地址了,寄我世家嫂子的鋪子裡去,這樣就沒人知道了。”玲瓏想,這芸娘還真有先見之明,想事情的確面面俱到。
人才啊!
幼蘭也是人才,自己也是人才,都是人才!
嫻充華還在閒聊,人家剛來,一看就是要坐很久的樣子。莫瑤見玲瓏已和幼蘭私語得差不多了,便喊道:“玲瓏!”
“哎,娘娘,我還沒走。”玲瓏趕緊回答,知她定有安排。
“我這兒沒啥事了,和嫻充華說話呢。你剛不是有急事要去昭陽宮麼,還不快去。再晚些,皇后娘娘就要歇午覺了。”
玲瓏頓時省悟,這是莫瑤在提醒自己,淨水房那麼重大的人員變動,要趕緊和皇后通報才是。
一頓好跑,就到了昭陽宮。一路上,宮人們見到玲瓏都十分尊重,行著禮喊“寇姑娘好”。玲瓏已經習慣了,自從當了女官,雖說在御醫院還是個最基層的職務,可對宮人來說,多少已是個官了。
一聽說淨水房有人出宮了。皇后雙眉緊鎖,認為這其中一定有問題。
“這事看來要勞駕你們朝陽門了。”
“怎麼說?”
“此人凶多吉少。若剛出宮,還能截獲。若已出宮多時,那就難說還存不存在世上了。”
玲瓏一想,誰說不是,這節骨眼上,淨水房居然有人出宮。那可一直都是皇后娘娘怎麼也無法掌控之處,換一個於成去做什麼?
做替死鬼!
玲瓏突然心中雪亮。
“可是娘娘,我就是寫了信,送到霍老闆手裡也要數日之後了,宮侍局十天才收寄一次啊。”
“給你爭取個腰牌是幹什麼的?去將軍府幫本宮尋個最大的靈芝來,本宮乏力得很。”
好吧,如此說來,寇玲瓏寇姑娘,又得出宮了。
“我回去跟史大人申請。”
“好,另外你跟史承儒說,讓他來一趟昭陽宮,本宮有事找他。”
皇后娘娘真的要開始接手御醫院了麼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