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別這麼說。”莫瑤扶住嫻充華的手,“不是守真救了你,而是你在守護著守真。” 孩子無從知曉大人的眼神,依舊無憂無慮地嬉戲著,你戳戳我懷裡的娃娃,我拍拍你懷裡的娃娃,咯咯地笑。 “縱然她不是從我的肚子裡生出來,可那份心卻不會有半點折扣。別的母親如何拼了性命,我總也是願意為她拼了性命的。”嫻充華看著守真,不願將眼神離開。 “我們的孩子與民間的不同,那些孩子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,我們的雖說是金枝玉葉,看起來高高在上,其實只能靠當母親的全力守護著,委實孤單和艱難。” 莫瑤這番話,坦誠到讓人害怕。嫻充華望著莫瑤,低聲說:“不多日,袁美人與蘇良人便都要生了。若是生個男孩,我們瑞雪與守真,只怕再不能得到父皇如今這樣的偏愛了。” 這樣的擔憂不無道理,每個母親總希望自己的孩子才是最受寵愛的那一個。可莫瑤卻搖了搖頭:“讓她們生男孩去吧,這樣我們的公主才能生活得沒有壓力。” “倒也有道理。”嫻充華想了想,還是有點感慨,又回到最初的話題上道,“如此說來,總是不要太冒尖,也就少有壓力。你看世間那些平平淡淡的夫妻,才能安寧長久。” “誰說不是。我們在宮裡,雖說那樣的日子是不可能了,可要安寧長久,也不算奢望吧。” 嫻充華突然想到了什麼,笑起來:“昭儀,我要如何安置雙兒才好?” “那得問雙兒自己的意思啊。”莫瑤極快地回覆。 “對,問她自己的意思。你倒是省了這個閒心。”嫻充華又問,“許御醫是喪妻的吧。還真是挺不錯的。”她嘿嘿地笑起來,語焉不詳。 “明年春天就放綺羅出去,希望到時候可以替他們圓了心願。” “這麼說,我也得幫雙兒張羅張羅了,總不能讓一個好好的姑娘就這麼砸我手裡了吧。” 剛說完,正好雙兒進來給守真換介面水的帕子,只聽見嫻充華似乎在說自己,又不真切,茫然道:“是在說奴婢嗎?奴婢砸誰了?” 兩人頓時笑起來。 在儲御醫的關心愛護下,在許御醫的精心治療下,玲瓏恢復得比較理想。雖說額頭還包紮著,但已無礙行動,她又開始了上房揭瓦的奮鬥生涯,史稱“破頭戰士”。 “你這是什麼造型?你又摔了?”這是春露見到她問的第一句話。 “你們商量好了吧,都這麼問。”玲瓏大為不滿,“我也沒摔幾次啊,前兩次那不是被人揍的嘛。” “揍的?第一回是被宮侍局的人揍的這我知道,還被人揍過?”春露有點摸不著頭腦。 完蛋,話多必失,這下露餡了。草原上烏爾西那一段悽慘往事,可沒幾個人知道。玲瓏腦子一轉,迅速地迴避問題轉移話題:“嚴格說我這次也是被人揍,知道不?” “啊,什麼情況?”春露果然驚訝。 先看一看,四周沒人,玲瓏這才翻著眼睛將當時的情景告訴了春露。春露張大嘴巴不敢相信:“麗婕妤好歹也是個娘娘,跟你一個宮人較什麼勁,真是自掉身價。” 說完見玲瓏瞪著她,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,“噗哧”一笑解釋道:“我不是說你沒身價啊,可我們到底是宮人,她一個娘娘,來給宮人使絆子,真沒意思。” “放過你!”玲瓏惡狠狠地說著。春露卻知道她是故意開玩笑,並不介意。玲瓏又道:“該死的箱子包了銅角,不然我也不會破相。” 自從草原上被臨時調去袁美人那裡之後,袁美人見春露手腳靈便,做事麻利,到底以前是玉堂宮出身,便將她留下當了行走。 “看你以後還怎麼出宮找婆家。”春露的惋惜都帶著親密的嗔怨。私下裡,她們曾經講過各自的夢想,當然,玲瓏的夢想則是修飾過的夢想,她真正的夢想太隱秘,難以啟齒。 春露說,袁美人最近常常覺得胎動不安,要去找儲御醫給看看。二人一同往御醫院走,邊走邊聊著。春露又想起來一事,問道:“玲瓏,我且問你一件事,去年在星月灘,夏菡中毒,其實是麗婕妤想對付我們美人娘娘吧?” “這事後來沒有查出個究竟,皇上又寵著婕妤,便沒了下文。怎麼突然想起?” 春露神秘地一笑,輕聲道:“我最近才發現,原來美人娘娘一直在提防著麗婕妤。你是知道的,自從娘娘升了美人,白良人就搬走了。原本娘娘和白良人相處得並不算好,可懷孕後,白良人卻殷勤起來。美人娘娘心下納悶,私下那麼一查,發現白良人原來早就投了麗婕妤啊。” “哦,還有這麼一出。這婕妤又想幹嗎?”玲瓏心裡一陣冷笑,果然,她怎麼可能閒著。 “誰知道她想幹嘛啊,我們娘娘似乎挺忌憚婕妤,她之前來,都特別小心翼翼,連她坐過的地方,人一走,都要全部將墊子換掉,凳子清洗。更別說送來的禮物,那是直接入庫,都不帶看一眼的。” 玲瓏聽春露描繪得有趣,心裡也覺得好笑。“說明你們娘娘早就猜到誰在對付她了唄。大概是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