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云溪細細聽老夫人道來,原來在肅王很小的時候,父母皆亡,偌大的王府便落到了老夫人和肅王肩膀上了。 老夫人本是慈愛之人,可也知道溺愛子孫宛如殺子,便請了無數嚴師過來教導。 小小的年齡,肩上便有了責任,白天念頭埋頭苦學,夜裡又被教導武術,每天都到深夜。 勤勉刻苦,是老夫人對肅王最多的教誨,也是每任先生對肅王的要求。 試問哪個孩子不貪玩?別的小孩正在父母懷裡撒嬌賣萌的年齡,肅王已經被養得少年老成。 不僅如此,外面還有謠言,說肅王剋死雙親,是天煞孤星之相。 老夫人提起這些往事,又氣又心疼。 “子瞑明明是頂好的孩子,他的父母也是在邊疆一待數年,最後戰死沙場,他們是為國捐軀,偏偏還有人惡意中傷,那時候子瞑才多大?八仙桌高的孩子,睜著一雙眼問我,是不是真因為他,父母才死的。” 老夫人眼眶溼潤,道:“我那時被氣得直哭,子瞑見了不僅沒有追問我,反而還抱著我這一把老骨頭安撫。” 老夫人握住安云溪的手,感傷無限,“溪兒,你是不知道,子瞑他未遇見你之前,從未開懷大笑過,正是因為有了你,他的生活才多了一絲陽光,所以祖母懇求你,不管發生什麼事情,莫要離開子瞑,好嗎?” 別家的長輩,見到下人親密無間的,有嫉妒和傷感,怕兒子娶了媳婦忘記娘。 如老夫人這般,只盼著下輩人好的,又包容體貼的,能遇見也是福氣。 這樣年來,她一個老人家,撐起偌大王府,也屬實不易。 安云溪回握住老夫人的手,道:“孫媳婦記住了,我不會辜負祖母一番心意。” 老夫人感動點頭,她就知道,安云溪是個好的。 從老夫人那兒回來後,安云溪回屋看了一會肅王的睡顏,幫他蓋好被子,輕聲道:“王爺,我會一直等著你回來的。” 肅王仍然閉眼,沒有任何甦醒的跡象。 安云溪卻已經下定了決心,她再次打坐,魂魄離體後,飄出了白雲山莊。 剛出了白雲山莊大門,卻見一男鬼上前,男鬼攔住她的去路。 安云溪看向對方,對方朝她行了一禮,問道:“你可是白雲村裡相傳的大仙?” 安云溪此時並沒有興趣多管閒事,只淡淡道:“我現在跟你一樣是鬼魂,又怎麼會是什麼大仙。” “你一定是的,我知道你是大仙,我能感覺到你與其他鬼不同。” 男鬼跟在安云溪後面,安云溪走哪,他便一直跟到哪。 安云溪無奈道:“你有何事?” 男鬼道:“我有事,大仙,我是被人打死的,求你為我主持公道。” “既然是被人打死的,去地府找閻王爺,閻王爺自會給你公道。” “不,”男鬼極為傷心,他道:“我不入地府,打死我的仇人分明還活著好好地,他姬妾成群,奪我所愛,日夜折磨她,我怎麼能放心地走。” 看來,男鬼也有一番傷心的往事。 安云溪嘆了口氣,道:“人有人道,鬼有鬼道,你既然已經做了鬼,人世間的事便與你無關了,你且去地府吧,至於其他事,老天自有定論。” “老天爺瞎了眼,哪會有定論,仙人你莫要騙我了,我只求仙人幫幫我!” 安云溪搖頭,天道輪迴,這世間的事,又豈是她能事事插手的。 安云溪向前幾步,男鬼亦跟在其後。 眼看著快要到魏子瞑那兒了,男鬼仍然跟在她身後。 安云溪直接無視對方,進入魏子瞑的小院子裡,幾天沒見,魏子瞑在看見她的那一剎那,眼眸微動。 他以為她不會來了。 安云溪細心的發現他好像對自己的到來有那麼一絲歡喜,她笑道:“這幾日我沒來,是不是想我了?” 魏子瞑:“別胡說,我想天想地也懶得想你。” 安云溪聳了聳肩,“行吧,不想拉倒,不過我倒是挺想你的。” 其實安云溪這幾日也想清楚了,魏子瞑之所以不願意回到肅王身體裡,可能是因為,魏子瞑作為肅王的情魂,是承受最多痛苦的那一個。 所以,他排斥回到肅王身體裡,甚至直接否認自己是肅王,說白了,他只是厭惡了這種痛苦的感覺罷了。 安云溪表示理解,畢竟如果做人有的選擇的話,幹嘛非要讓自己痛苦呢? 她魂魄離體來尋找他的那一刻,就想好了,不要給他任何壓迫感,就先從知心好友開始吧。 她直言不諱的道明,讓魏子瞑嘴角向上揚了揚,就連他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變化。 她一過來,魏子瞑心跳再次加速,他努力控制住自己那如擂鼓般跳動的心臟,一邊將目光轉移。 這是一個女色鬼,他不能被她外表迷惑,若是不控制自己身體的異動,只怕以後這個女人想怎麼拿捏他都行。 魏子瞑正想著,目光對上了在院外的男鬼,男鬼根本沒有看魏子瞑,反而眼巴巴的看著安云溪。 那一副一眼望穿的模樣,簡直是痴心一片。 魏子瞑冷笑一聲,他可不願意受這氣。 魏子瞑:“你近幾日真在想我?亦或者,藉著想我之名撩撥別的男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