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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域城外。
烏鴉叫聲掠過夜空，她牽著坨坨站定在兩丈開外，看著緊閉的城門，那樣式倒是和她腰間掛著的令牌一模一樣。
看來這就是黑域城了。
坨坨焦躁地踏著馬蹄，不時甩動頭。她蹲下身子檢查它的四肢，這一程風餐露宿，蛇蟲野獸環伺。
坨坨威風凜凜守在她身邊，倒是形成了一個保護圈，有一條膽大的蛇趁著夜黑摸爬近身，豈料坨坨一聲嘯鳴，竟讓那條蛇爆體而亡，蛇身炸裂四散，很是噁心。
她忘不了同光一臉鄙夷站在坨坨身上的眼神，他眼神寒冽，朝著四周掃視了一圈，輕吐一句“你們的祖宗也不敢來這兒，滾吧。”
自那時起，前行路清淨了不少。
她靠近坨坨耳邊，“坨坨，沒事。”伸手撫著鬃毛，安撫它被黑域氣息影響的心緒。
距離子時還有一會兒，她一人一馬隱在黑暗裡，反倒像是狩獵者。
“你知道陳秋時在哪嗎？”同光雖一襲白衣，還泛著光地站在馬背上，但表情卻是輕鬆。
“不知。”
“那你的計劃是什麼？如今都到黑域城了，可以說了吧？”
蒼白的月色，照在黑域城上卻被吞噬了，說不出的陰冷。
“去城西。”
同光眉眼一挑，這丫頭怎麼知道陳秋時會在城西的？若他沒有記錯的話，那刀疤臉確實是在城西。
“不去城主府？”
她搖了搖頭，不想隨便亂用胖掌櫃的人情，爾後又道：“同光，那人在城西，對嗎？”
同光看著她的眼，沒有答話。
“我感覺到，我應該去城西。”她沒有亂說，隨著黑域越來越近，她的感應便越來越強。剛剛站定看著城門口時，那感覺更甚之前，彷彿一種召喚。
——
子時到，城門按時開啟了。
兩名一身窄袖短襟的帶刀侍衛分守兩側，他們面帶牛馬面具，怒目嚴厲。候在城門外的人懶懶散散地拿出過所，經他們好一番盤查，方放人入內。
有一人想插科打諢混進城，被帶著牛頭面具的侍衛一腳蹬飛，那人抱腹“哎喲哎喲”地叫罵著黑域。“只不過是一群見不得人的賤奴，敢打大爺！你可知我是方氏之人！”
牛頭冷哼一聲，“無過所不得入內，天皇老子來了也一樣！”
她一動未動地看著眼前的場景。城門大開，卻一點也看不清城門內的樣貌，手指輕捻韁繩。
“障眼法罷了，先進去吧。”同光環抱著手，嘴角斜上，不屑地看了看躺在城門。
馬面接過她手中的黑過所，皺著眉翻看了幾遍，爾後又抬頭看了她幾眼。她心下不安，難不成鬼市的人騙了他們？
“姑娘......來黑域為何？”
“尋......人。”她抬眼冷然地看向馬面的臉，誇張的面具下不知是一張什麼樣的臉，但是從那橫穿雙眼角的疤痕便知不會太好看。
她的不利索倒讓馬面不自在了一些，馬面看著眼前稚嫩的小姑娘，一身黑衣，拉著馬匹韁繩的手都白得不正常，定是緊張，再加上她結結巴巴的回話，更是驗證了他的猜想。
黑過所沒有什麼問題，但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怎會持鶯語閣出具的過所。有些不正常，但是看看眼前小姑娘的模樣，這般好模樣，怕是家中遭逢變故所以來鶯語閣謀求生路，不免對著她心生憐憫。
他反覆多看姑娘幾眼，憑她這模樣，今後怕是他這等人見不到的咯。
“進吧。你往城西走，第二個巷子第九間鋪子便是，切莫走錯了路，害了命。”
她將蓋了印的過所收起來，朝著馬面頷首便轉身朝城內走去。
轉身之際，馬面眼尖，一眼看見姑娘背上揹著的包袱露出一角，暗呼一聲“響尾彎月？”
牛頭一驚，順著看過去，只見嬌小的姑娘揹著狹長的包袱，右手牽著一匹高大的馬，朝著一絲光亮都沒有的前方走去。小姑娘走得很慢，馬匹也隨著她的步伐放慢了腳步，只聽見馬脖子上掛著的銀鈴一步一響。
“她？”牛頭顫抖著手指向小姑娘，聲音帶著不敢相信。
響尾彎月刀是明月樓二當家李簌簌的佩刀，李簌簌何等人物？那可是浮生閣裡那個不可問先生口中的天下刀法第二的人啊。
“沒聽著說李簌簌有女兒啊”牛頭抓著頭不解地說。
馬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