泛著玉綠的墨蛇在茯芍眼前回轉游移,鱗上的伴彩隨之折出璀璨的虹光。
整整一個月,茯芍陷在這條奢華的鱗尾中,如在汪洋沉浮,抓不到一根浮木。
她的脖頸、腋下、腰側和背部都有蛇牙留下的孔洞。
燦爛的金色蛇毒遍佈了她的全身血液,那極致的快慰令她昏沉迷醉,軟了骨頭。
下巴被捏起,有新的蛇毒哺入口中。
茯芍被動地吞嚥著,來不及嚥下的蜜液順著她嘴角流下,逶迤至鎖骨,不管喝了幾l次,她都無法拒絕這醇美的感受。
這是茯芍交尾最暢快的一次。
從前雖然快樂,可匠氣太重。她一直抱怨陌奚和她交尾時不夠沉浸,他徹頭徹尾的清醒著,觀察她、討好她、不斷在做調整。
她被伺候得很舒服,但總覺得缺了點什麼,有點不服氣,也有點寂寞。
這一次,她真切感受到了陌奚的存在。
他的目光黏膩,喘息急促,不再因她稍有弛懈就問她要不要休息,相反,在茯芍想要離開時,他會緊緊纏住她,將她再度扯回慾海之中。
“好香……芍兒、瓊兒…好香……”同樣的情語,卻多了滾燙的溫度。
哪怕茯芍背對著陌奚,也能感受到他痴迷癲狂的視線,他的全副心神都在她身上,和他的蛇尾一樣,始終緊纏著她。
茯芍心裡騰昇出怪異的滿足,比經過冷靜判斷、精密調整後的交尾更加滿足。
她趴在地上,骨肉酥麻,不知是因為那些蛇毒,還是因為背後灼熱的視線。
黃玉骨傘滾在最遠的角落。茯芍看見了,卻沒心思去召它。
她捨不得這樣的陌奚,陌奚從來沒有這麼討她喜歡過……
這場交尾開始得極不愉快,她覺得陌奚變了,變得不正常,氣得想要殺了他,如今卻擔心結束之後陌奚會變回原樣——
他從沒有這樣為她神魂顛倒,嘴上說著她如何美,但就連交尾時都能分神處理政務。
茯芍糾結極了。
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她到底想讓陌奚變成什麼樣。
毫無疑問的是,她喜歡這場交尾、喜歡陌奚這次的反應,她從身到心都異常滿足。
從秋到冬,蛇類的發青期早已結束,陌奚卻沒有絲毫停下的趨勢。
自開智起,陌奚幾l乎從未如此放縱過自己。
他不再和茯芍身上的馨香抗爭,放任自己沉溺其中,享受本能主導、支配身體的淪陷感。
蛇喜歡沼澤,喜歡那潮溼、陰暗又綿軟的下沉感。
幾l千年來,陌奚始終違背天性硬撐著,如今甫一回歸,便被那細膩柔軟的觸感撫慰得再也不願離開。
順從本能所得到的舒適感和安全感無可比擬。
他咬著茯芍的後頸,眼尾發燙,用最甜膩的蛇毒勾著她同自己一起沉醉淵底。
如此潮溼,如此黑暗,這裡的景色讓蛇心怡歡喜
,陌奚忽然覺得從前的自己實在可笑。
他嘲弄上一世的茯芍,覺得她丟了蛇性;
自己何嘗不也是如此——不知所謂地和蛇的本能作對,真不知是為了什麼……
隨著進入冬季,空氣中雌蛇的發青氣息逐漸冷淡。
芬芳淡去,陌奚像是斷了五石散的癮君子,呼吸凝滯,面色惝怳。
不、還不夠……怎麼能在這時候停下,他還遠遠沒有享受夠。
陌奚闔眸,從蛇丹中近千種毒裡,找到了自己要的那一株。
他扭過茯芍的脖子,殷切地吻上朱唇,將那一株毒喂入她口中。
茯芍迷濛地接受,本以為又是自己喜歡的蛇毒,入口的瞬間卻嚐到了一股苦腥味。
她立刻清醒過來,掙扎推卻。
難吃!她不喜歡!
可陌奚不再溫柔體貼,他死死扣著茯芍的下顎,逼迫她吞食。
直到全部喂完,才鬆開鉗制。
甫一獲得自由,茯芍立刻張口撕咬。
針形的獠牙穿透了陌奚的頸窩,勾子一樣勾住了鎖骨。
一個甩頭,茯芍將他半邊鎖骨勾斷扯出。
鮮血噴湧,她衝他警告嘶吼,表達自己的憤怒。
陌奚渾然不覺痛苦,他歡愉地悶哼,香氣再度濃郁起來,在血色的助興下更顯美妙,讓他痴醉得無法自拔。
香、好香…好香好香好香……他伸出蛇信,迷亂地汲取空中的氣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