茯芍雖不通世故,可也知曉丹櫻
和酪杏是不同的。
前者甜美可愛的笑容下是勃勃的野心,並不輕易甘居人下,故而她將丹櫻視為獨立的個體。
酪杏不一樣,她是需要庇護的小蛇,樹葉、洞穴,她尚需外物保護,不能自立。
“不是嗎?”茯芍疑惑地反問。
丹櫻不悅地鼓了鼓面頰,“芍姐姐,你真是一點誠意都沒有。我可是帶著一個儲物器的靈玉來的,至少在交貨之前哄哄人家嘛。”
她作勢要走,被茯芍拉住手腕,“不行,你說好要給我的。”
丹櫻抬起持扇的手,纖纖玉手上佩戴著一枚儲物骨戒,“那芍姐姐說點好聽的,我就把東西給你。”
茯芍的眼睛亮了,盯著那裝滿靈玉的戒指挪不開目光。
“好吧,”她妥協了,“你想聽什麼?”
“嗯……”丹櫻收回手,“就說——‘我最喜歡丹櫻了’。”
茯芍直勾勾地盯著她的手,毫不猶豫地重複:“我最喜歡丹櫻了!”
少女頓時眉眼歡喜。
她再度抱住茯芍的胳膊,“丹櫻也最喜歡芍姐姐了。走,芍姐姐進屋驗貨吧。”
她抱著她往前游去,和酪杏擦肩而過時,肩膀有意無意地撞了上去。
酪杏面色一白,三千年修為的大妖哪怕只是輕輕一碰,都能要她半條命。
她向後趔趄,捂著被撞的肩膀,一抬眸,對上了丹櫻譏諷冷冽的餘光。
她唇角噙著甜甜的笑,轉頭對她啟唇,無聲吐字——
滾。
陌奚也就罷了,這又是哪來的爬蟲,區區五百年修為的村姑,也配和她一樣喊“芍姐姐”。
茯芍被丹櫻拉入廂房,她想叫酪杏也進來,剛一轉頭,身旁的丹櫻便道,“芍姐姐看看,這是你要的東西麼?”
儲物戒煥發出妖光,她摘下戒指放在桌上。
下一刻,屋中空地上堆滿了靈玉,玉石表面那特殊的火彩照相輝映,照得滿屋生華。
其中,最矚目的要數那方巨大的春色二品靈玉榻。
溫和的紫粉色如堆疊的落英,一瞬間便吸引了茯芍的全副注意。
“啊……”她發出一聲陶醉的低呼,心馳神往地撲上那塊靈玉。
自從在丹櫻那兒睡過這張玉榻後,其他的玉榻再也無法令她安眠。
她的大美石,好久不見了。
丹櫻彎眸,看著茯芍在玉堆裡摸摸這個、看看那個,挨個和闊別幾日的靈玉們敘舊,把門外的土蛇拋之腦後,再也顧及不上了。
莫說是酪杏,即便是陌奚也不曾能夠從玉里分走茯芍的注意力。
酪杏無措地在外面站著,她想要回屋尋找茯芍,一把摺扇擋在了她眼前。
“愣著幹什麼?”矜傲的貴族少女冷著臉,語氣含笑,“上茶這種事,還要主子教你不成。”
酪杏一怔,越過丹櫻望向了裡間的茯芍,在看見滿屋靈玉後,她稍一晃神,雙眸徹底灰敗下去。
這麼多的靈玉,就是年近千歲的酪家老祖母都未曾見過。
她做夢都不敢奢求的東西,這位貴女隨手便能取出無數。
縱然她和丹櫻都是貴族,酪杏亦是家中的天之驕子,可貴族和貴族是不同的,在這位真正的千金小姐面前,她根本抬不起頭。
“……是。”酪杏澀然道,“我這就去。”
丹櫻嗤笑。
她俯下身,貼近酪杏,一手撐開摺扇,半遮住自己的唇,傳音到了她耳中。
“你在擺臉給誰看?讓你泡個茶,委屈你了不成?”
酪杏慌忙搖頭,“不、不敢……”
“罷了,看著就讓我倒胃口。”丹櫻直起腰背,眼角上挑,“這裡不需要你了,有多遠給我滾多遠。”
要不是茯芍在身後,她早就毒爛了這條蛇的皮。
何況,茯芍身邊總得要有奴僕伺候。
楚楚可憐的酪杏固然讓她厭煩,但陌奚的蛇更讓她忌憚。
望著酪杏搖搖欲墜地離開,丹櫻回身,蛇尾帶上了房門,將門內的一切與外界隔絕,只供她一蛇欣賞。
“芍姐姐……”她化作一抔桃花溪,綿軟地自後摟住了茯芍的肩頸,蛇信擦著她的耳廓,“這些玉,還喜歡麼?”
茯芍愛不釋手地摸著一塊巴掌大的一品靈玉,發出一聲滿足的“恩”。
“這裡還有。”搭著她肩膀的皓腕一翻,一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