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。
沉守忠見二弟神色不太好看,十分理解他此時的心情,換誰一直輸,心情都好不到哪裡去。
他善解人意地說:“二弟,你讓開,我來打幾把,你站著看我怎麼打。你把你那幾顆花生收好,我不用你的花生。”
沉樂瞟了眼二叔身前寥寥幾顆花生,對比了一下,媽媽身旁那一大碗花生,信了大娘說的話。
沒想到媽媽,打牌這麼厲害,二叔都比不上她。
“……”沉守義被侄女訝然的目光,看得老臉一紅,羞恥心爆棚。
他該怎麼和侄女說,這只是個意外,他平時打牌很厲害的!
聽到大哥說的話,沉守義趕緊讓開了位置,“行,你來就你來,我倒要看看你能打出什麼牌。”
沉守忠從媳婦兒那兒,抓了一把花生放在手邊,看向大家發話:“洗牌吧,樂樂拿了就回屋去吧,這不是小孩學的。”
沉讓端著熱水過來,聽到大叔這話,心中有些疑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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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到沉守義過來倒水,他詢問道:“二叔,為什麼樂樂不能學?”
“她五歲。”
沉守義沒有過多地和侄子解釋,他們大隊裡,從沒有見過,哪個小女孩玩牌。
這種娛樂方式,對於一個孩子來說,還是有些不合適。
如果被外面的人發現,恐怕又會引起一些,不必要的麻煩和爭端。
所以,為了避免節外生枝,最好還是從根源處杜絕。
他教讓讓,那是因為侄子能讓他放心,而樂樂被老三和老三家的,寵得天不怕地不怕,什麼事都幹得出來。
她學會了,說不定哪天,就拿著牌出去,教她的小夥伴玩兒。
他們這片地兒,對女孩子要求苛刻。
在那些長壽的老人們看來,女孩子如果過於跳脫,便是不守規矩、不安分的表現。
沉守義內心深處,並不希望她去觸碰世俗的禁忌,成為眾人眼中的異類。
老人傳統觀念根深蒂固,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。
一旦她偏離常規,就會遭受無盡的指責和批判。
沉人微微皺眉,知道這不僅僅是,妹妹只有五歲的問題。
他也沒比妹妹大幾歲,為什麼他就可以學打牌?
因為他是男的,大家對男孩子,一向寬容,只要不殺人放火,做什麼都可以。
作為傳統觀念下的既得利者,他心情十分複雜,覺得這些專門為女孩子,設定的條條框框,簡直就是封建殘餘,噁心透了。
他妹妹憑什麼不可以學呢?
沉讓心中憤慨,下意識看向妹妹,見她神色如常,並沒有失落情緒,微微有些詫異。
沉樂對上他心疼的目光,不在意地笑了笑,“哥,我們回屋吧。”
沉讓嗯了一聲,“二叔,我回屋去了。”
沉守義注意到侄子,瞬間爆發時洩露的幾分怒氣,心中微微嘆息,只當自己沒發現,“去吧。”
他們跟著父母,來到這裡時,受到這裡,陳舊的思想觀念衝擊,同樣感到無比震驚和困惑。
面對如此強烈的衝擊,他們自然而然地,產生了各種不適和排斥,心中更是產生了無數的疑問。
然而他們想要,在這裡生活下去,只能選擇去適應、去理解這裡的一切,心裡有想法也不能表現出來。
何況,他爹家裡早就沒人了。
那些年外面兵荒馬亂,山裡土匪橫行,他們這也受了影響。他爹的兄弟逃的逃死的死,親戚全都不在了。
如果不能融入這個地方,一直遊離在外,就容易受到村民的欺壓。
倘若他爹孃,沒有當過兵,背後沒有人脈關係。
他們家必定是村裡,最受欺負的存在,哪裡能過上安穩日子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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沉樂將媽媽給的花生,全部放在了炕桌上,抬頭見哥哥心不在焉,不知道在思考什麼問題,詢問道:“哥,你怎麼了?”
“沒,樂樂,你想學打牌嗎?”
沉讓看向妹妹,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的臉色,“想學的話,我現在就去學,回來我教你怎麼打。”
他的妹妹,不能受到區別待遇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