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交戰的兩撥人退去,寶塔寺的一位法身境老者撫著鬍鬚,不由嘆了口氣。 “氣運被破,末法來矣!” 從今往後,那段過去被他們認為是稀鬆平常的歲月,只怕未來的後人眼裡,也將成為屬於夏州的最後一個黃金大世吧。 而他們,這群今日見證了夏州變局之人,也成了舊時代的遺民。 哪怕以寶塔寺僧人的心境,真正到了這一刻,也不由扼腕,一種可悲的情緒湧上心頭。 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而言,今日的“斬龍奪氣”只是他們隨手落子,用以彌合在其他方面的博弈。 可對夏州之人而言,他們可見的未來已經被徹底埋葬! 武道想要更進一步,那就得背井離鄉,尋找一個更適合的地方定居。 玄慧方丈感受到氣氛的低迷,出聲道:“瞎嚷嚷什麼。夏州氣運倒退到能影響你我的程度,至少也還要幾十年,先過好眼下的日子,再談以後!” 聽到這話,一眾僧人紛紛合十行禮:“吾等謹遵方丈之命!” 不過,場上的氣氛還是不可避免低迷了許多。 寶塔寺尚且如此,其他勢力,他們的反應只會更加強烈。 曹流轉頭看向念慈,開口道:“出去看看?” 念慈點頭:“好。” 大師父連忙湊過來,吆喝著:“我也去。” 她說完像是想到什麼,又看向玄慧方丈,大大咧咧問了一句:“徒兒,你去不?” 此話一出,原本低迷的氣氛瞬間回溫,但場上的氣氛卻陷入死一樣的寂靜。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焦於大師父與玄慧方丈的身上。 玄慧方丈輕咳一聲,假意不察,淡定道:“老衲就不去了,師尊你自便就好。” 似乎是左右的目光仍未散去,反而更加集中了,玄慧的臉皮終於繃不住了。 他袖口攏在一起,轉過身朝著大殿走去,自顧自道:“時候不早,老衲要去禮佛了!” 曹流感覺快要憋出內傷了,在場的其他人也一樣。 他先一步邁出:“我們走。” 念慈神情古怪的看了大師父一眼,旋即跟在後面。 大師父倒是渾然不覺,大搖大擺凌空飛去。 等到三人離開之後。 一眾憋到內傷的僧人終於不忍了,偌大的寶塔寺,每一個角落,這一刻都響起了雷鳴般的笑聲! 玄慧方丈敲著木魚,心中挨個給這些傢伙的名字記上。 竟敢嘲笑方丈? 年紀大的罰去閉三年的“絕塵禪”,不許他們再聽八卦。 年紀小的罰去抄三年的佛經,學習一下清規戒律,不然一個個的都不知所謂,目無尊長了! …… 另一邊,曹流三人朝著王城的方向飛去。 除了大師父之外的兩人,也終於沒忍住笑了出來。 曹流看向大師父,笑道:“師師啊,你怎麼就把玄慧方丈收成徒弟了,這樣我豈不是比明悲大師還高一輩了?” 一旁的念慈聞言,沒忍住,白了他一眼,彷彿在說“你小子夠了”! 大師父傲然地挺起胸脯:“是他主動要拜我為師的!” “這個我相信。” 念慈嘆了口氣,他如何不清楚玄慧方丈是什麼德行,他會為了聽八卦去拜師? 這可太正常了! 只能說,寶塔寺在這一塊可謂根正苗紅,代代相傳。 曹流佔了輩分上的便宜,也就靜靜聽著二女交談,反正他是不虧的。 很快,三人來到夏州王城上空。 經歷過大戰的摧殘,原本繁華的城池幾乎再也無法窺得一絲樣貌。 夏王府,泰山觀,巡天司的人正在清理現場。 唯獨不見左丘氏的人。 曹流正思考著,忽然聽到耳邊傳來的聲音。 “聞人兄,你聽我解釋!” 這聲音無比狼狽,甚至還有些淒厲,卻能分辨出是左丘居,昔日風光無限的左丘武侯。 眾人順著目光望過去。 只見,渾身衣衫破碎的聞人明步,手持一柄利劍,正攆著左丘居在跑。 他像是實力有損,明明是法身後期的實力,這時在暴怒之下,竟然沒能追上僅是法身中期的左丘居。 至於剩下的兩個人。 陳文泰,以及木易,曹流沒有看到這兩人的身影。 他尋找一番無果,猜測這兩人或許遇害了。 想到這,曹流不由念頭一動,念頭沉入混沌神印,在息侯交給他的那些屍身裡一通尋找。 最後,一個熟悉的人影映入眼簾。 安州木氏的家主,木易。 只不過,這木易已經變成了屍體,胸前還有一個清晰的槍口,周圍的道法紋路並未消散。 曹流記得,當初慶元真人面對這幾人圍攻是,請來“東嶽大帝”上身,以金槍在木易身上留下傷口。 而後,木易,陳文泰,聞人明步三人被夏王圍殺。 這三人的最終下場曹流沒有關注。 但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,木易確認死亡,聞人明步還活著,只剩陳文泰生死不明。 曹流打量著木易身上的武學,眼神動了動。 “【朝蓮七式】+【龍磐靈葉術】→【天地大磨】,可凝聚【五品靈印:青槐印】” 隨著天地大磨再添一道靈印,曹流消化著靈印上傳來的資訊,也順便弄清了安州木氏的來歷。 準確地說,這個世家並非純正的人族,而是人與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