鶴堂門口。 曹流牽著自家大鵝,只在門外還沒進去。 大師父已是神力圓滿的境界,它的體型暴漲,如今昂起腦袋甚至與曹流一般高,遠遠看去就像一隻變異的大鴕鳥。 日漸壯大的身軀,也讓大鵝的面目發生變化,隱隱有朝著兇獸的方向轉變。 曹流現在牽著它上街,變相是帶了一個移動的人群驅逐器,所到之處無人敢靠近。 此刻,曹流正一臉鄭重叮囑大師父各種細節。 “我已經替你打點好了,許堂主他們不會插手。一會兒,你就直奔鶴老祖,撒潑打滾也好,出賣色相也罷,一定讓它收你為徒。” 大師父聽完一愣一愣,鵝臉狐疑看過來,彷彿在問你打的什麼歪主意? 曹流頓時有些恨鐵不成鋼,伸手在它鵝頭上點了點:“我知道以你的悟性,突破元罡不成問題。但是,元罡之後的路呢?” “咱們可別學那些二愣子,口口聲聲說要走出自己的道。有現成的作業不抄,難道想要留級不成……” 大師父本來還聽得頗有道理,直至後面的“作業”“留級”等新鮮詞彙,又讓它有些雲裡霧裡。 不過,它懂了曹流的意思,鵝頭一點表示肯定,還是你聰明。 一人一鵝交流完畢。 左右的鶴堂弟子憋住笑,替他們將門推開。 下一秒。 說時遲那時快,大師父拍打著翅膀,雄赳赳、氣昂昂奔向鶴老祖所在,大老遠就發出嘹亮呼喊,硬是將美夢中的鶴老祖驚得坐起。 它鶴軀一震,掃視左右,一副“賊人何故謀害老祖”的表情。 緊接著,它就看到一隻尺寸與它差不多的白鵝,正在自己面前磕頭見禮,同時發出了難聽的鴨叫聲。 …… 曹流與許淨明就站在不遠處的屋頂。 聽到屋內傳來的聲音,許淨明忽然有些心累,轉頭看向曹流。 “曹老弟,你說許某允你這事,當真不算欺師滅祖麼。” 鶴堂主傳到許淨明這裡,已經是第五任堂主了,但因為歷任鶴堂主都高壽的緣故,實際上只傳了三代人。 第一任鶴堂主是輔佐張黑虎打天下的元勳,實力雖然只有元罡後期,卻足足活了一百一十歲。 接下來的三任鶴堂主,全是他的弟子,也是鶴堂歷史上僅有的四位元罡。 分別是大師姐,二師兄,小師弟。 由於鶴堂後繼無人,這師姐弟三人硬是都活了百歲以上才離世,直到小師弟暮年才等來許淨明這個後起之秀。 鶴老祖就是大師姐抱回來的,輩分極高,整個黑虎幫能與之媲美的都少之又少。 許淨明其實對鶴老祖的實力也有耳聞,知道對方其實才是鶴堂存續的最大保證。 不過,曹流開出的條件又讓他心動。 一顆珍貴的“天杏香丸”,其力量相對柔和,尤其對“鶴形拳”這種後勁不足的武學頗有好處。 如果能夠得到,還能讓鶴堂再出一位元罡。 許淨明清楚諸位師叔師伯的擔憂,他同樣也擔心自己後繼無人。 曹流的天賦固然過人,但許淨明可不覺得對方會在興業城蹉跎一輩子,因此還要另外找人來接替他。 所以—— 為了鶴堂大業,只能苦一苦老祖了。 曹流自是清楚許淨明的想法,也知道自己這有點欺負老鶴了。 但沒辦法。 興業城的鶴本就不多,像鶴老祖這樣的元罡境白鶴,估摸著更是隻有這一頭。 錯過這家,自家大鵝恐怕就得走主角開道的路了。 曹流不反對這點。 只是,你才神力境就搞這種騷操作。 那不是有志向,而是有病。 …… 不一會兒,一鶴一鵝相繼拍打著翅膀飛出。 只是,前面的老鶴明顯有些狼狽,彷彿是被趕著走的。 許淨明見到這一幕,只覺得負罪感更強了。 曹流卻忽然伸手勾住他的肩膀,指了指鶴老祖的居所,輕聲道:“許堂主,我聽聞元罡白鶴的毛髮,曬乾用來泡茶,具有延年益壽,平靜心神的效果……” 許淨明聞言抬頭,表情似乎有些悲憤。 他看著曹流這張臉,好奇現在的年輕人臉皮都是這麼厚的? 想到這,他更是覺得心累,擺了擺手。 “你要的話就拿走。對了……做成茶葉的話,順便給我送點過來。” “得嘞!” 曹流一口應下,喜滋滋去把鶴老祖掉落的毛髮撿起來。 他剛才沒有完全說真話。 鶴老祖的毛髮固然能泡茶不假,但更大的原因,是曹流打算用這毛髮來煉丹,給自家其餘四隻懶鵝補一補。 至於許淨明要的茶。 曹流也不佔他便宜,打算用丁家的藥材親自給他配一劑可以破鏡的茶方,助許淨明儘快突破到元罡中期。 這樣一來,許淨明與鶴堂的地位就能更穩。 而他站在鶴堂這樹蔭下也好乘涼。 …… 鶴堂座下的一處小院。 這是當年第二任鶴堂主,大師姐“陳雪”的故居,一直被歷任鶴堂主與陳家後人好生看顧。 鶴老祖拗不過大鵝的死纏爛打,但打心裡其實不反對收徒。 它打小長在人堆裡,見識過老主人教導弟子,又親眼見著弟子們一個個老去,老主人最後也抱憾而終。 鶴老祖的壽元長於旁人,可能像許淨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