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,依稀能在深藍的暗色中看清事物。
青涿立馬朝四面環繞、或遠或近的帳篷看去。
果然,異動在黑暗中滋生。
緊緊包裹著數圈繃帶的下肢最先從門簾內探出,隨之的是主軀幹和上半身。從喉嚨深處擠壓出的低吼聲已經順著氣流飄送到耳邊,如同食人惡魔的低語。
懶散靠在椅背上的背脊不由自主地直起,青涿的眼睛緊緊盯著那隻率先出動的木乃伊。
然後他就看到——
已經走出半個身子的繃帶怪物倏地停住,呆立兩秒後,竟開始逐步後退!
它腳步向後急撤,卻被身後什麼東西擋住——據青涿猜測應該是它的同伴們——沒有思考的木乃伊急得向後直蹬,好不容易把礙事的同夥蹬走,忙不迭地退回了帳篷當中。
刺耳的吼聲也像被驟然剪斷,其他蠢蠢欲動的怪物團伙也平靜下來。
除了尚且在輕微飄動的布簾,一切都回歸風平浪靜。
青涿:……
他帶著滿意的神色望向團長。
心裡已經杜撰出一篇文章,名為《論團長威懾力的合理利用方式》。
最後一點可能存在的隱患也消失殆盡,他站起身,提起椅子朝屋內走:“走吧,休息了。”
關於團長究竟需不需要睡眠這件事,青涿這幾天已經在心裡嘀咕過幾回了。
留守屋內只有一張單人木床,依舊是簡樸的破麻布作為床墊和被子。青涿平躺在床上,眼皮闔上了十秒,又再次睜開,一骨碌坐起來看向屋內的第二個生物。
對於怪物團長來講,即使需要睡眠,也不用像肢體孱弱的人類那樣躺下。相比於此,靜默地站立反而是他在夜晚最習慣的姿勢。
但是,對於人類來講,一睜眼看到全身白衣的人影一動不動立在床頭,那得嚇個半死,場景堪比恐怖電影。
青涿商量道:“團長大人,你坐著唄。”
被喊到的某隻怪物僵了僵,雖然不太理解人類對於坐著的執著,但還是聽話地移駕到了小木椅上。
雖然還是很夜半驚魂……但至少比站著好。
青涿木木地想。
…………
等待了一夜都沒等到青涿回帳篷,鍾士望和周繁生就知道這場屬於他一個人的行動成功了。
第二日一早,他們就往留守屋的方向奔去,頂著燦烈的陽光,遠遠就看到一個人坐在屋前的木椅上昏昏欲睡地曬太陽浴,右後側一個純白的身影筆直而立,手上持著一柄權杖。
……嚯呀,這哪是求生,這是旅遊來的。
從狹窄的眼縫中捕捉到這一壯一瘦兩個人,青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