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內的幾個人聞聲出來,知道季藍梔不會辦交接,鍾冉澄把她拉出來了。
季藍梔突然升起一股噁心和頭暈,她靠在沙發上,閉上眼睛是剛剛女人提起美美時的嫌棄不耐煩。
這樣的人家,怎麼會領養呢?
她不想細想下去,耳邊似乎還有女人尖銳的聲音,宛若鋒利的刀片反覆刮損著她的腦神經。
耳鳴的感覺突然湧上來,她痛苦的表情被鍾冉澄注意到:“短短,你別嚇我,怎麼了?”
“短短”是季藍梔悄悄地告訴鍾冉澄的小名,除了身邊的親人只有她知道。
一時著急,鍾冉澄就唸了出來,季藍梔擺手告訴她沒事。
不知從何時開始,邵若絮和季戎的爭吵已經成為她不可觸碰的一部分。
尤其是女人的尖聲斥責,每每回蕩在她腦海裡都是一陣隱隱作痛。
拔高的音調攪得她腦袋裡一陣混亂,鍾冉澄連忙拉著她坐在沙發上,還找了個軟墊給她靠著。
季藍梔坐下緩了緩,努力睜開眼朝大家露出了一個笑容,聲音有些小:“沒事。”
下一刻,瞳孔微縮,她看見施寧晨給她倒了一杯溫水,如玉般的手指遞過來一個玻璃杯。
季藍梔抿著唇接過來,手不可控制的摸到了他手背的溫度和細膩。
“謝謝。”
施寧晨什麼都沒說,只是默默遞給她一杯水。
季藍梔低下頭,眼眶染上朦朧的潮溼。
她說不清那個時候自己的心裡是什麼感覺。
就好像你已經墜入深淵了,可還是有一幫人拉住你,告訴你不要沉淪在裡面,你要重獲自由,你要心存希望。
會好的,我會讓你,回到正常的軌跡。
“短短,你現在怎麼樣。”鍾冉澄一臉擔憂地看著她,坐在她身旁柔聲問。
“沒事了,謝謝阿澄。”溫水入喉,季藍梔感覺好了很多。
“你這一發暈我們都嚇夠嗆啊。”賀鬱淵笑著開口,“以前只有鍾冉澄一個女生,現在多了一個女生加入我們這個地方。”
他豪爽一笑:“那不得更保護好兩位女生啊,有需要你就開口,不要客氣。”
季藍梔朝他真誠的笑,回了一句謝謝。
“耳鳴是老毛病了。”季藍梔解釋道。
“你這個年紀怎麼會耳鳴……”賀鬱淵一臉不解,似是又想到了什麼。
“剛才鍾冉澄喊的不是你的名字吧。”
他思考了一下,叫什麼來著?
季藍梔後背一僵。
見他快要說出口,一直沒說話的施寧晨開口:“一會我們去哪?”
季藍梔鬆了一口氣,差點以為是施寧晨故意打斷,後來還自嘲了一下。
自己和他也沒有多深的交情,他也沒有理由幫自己。
果然,賀鬱淵的思緒被他帶跑:“馬上開學了,我們去唱K吧。”
幾個人點點頭都沒什麼意見,鄭嘉維懶散地說有事就不回去了,於是剩下幾個人按照計劃去放鬆了。
“差點就暴露了,短短……”鍾冉澄在她耳邊感慨,尾音帶著小女生的嬌俏。
季藍梔失笑:“幫我守護小名秘密,辛苦啦。”
“話說這個小名是什麼意思啊?”
“短短的一生,幸福快樂就好。”
一語雙關。
有些只能存在於年少的秘密,因為有了某個人的存在,也有了想被發現的願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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ktv歌房裡,大家點好了飲料和水果。
季藍梔和鍾冉澄坐著的位置挨在一起,她沒忍住輕聲問:“之前大家來都玩些什麼。”
“唱歌和真心話大冒險。”
季藍梔注意到已經開始唱苦情歌的賀鬱淵,沒忍住噗嗤笑出聲。
“賀鬱淵你大爺的,你是生怕我哪個夜晚好過啊。”鍾冉澄一記眼刀飛過去。
“哈。”徐卓言配合著笑了一聲。
施寧晨用牙籤插了一小塊西瓜放在嘴裡,眉眼彎彎,眸光裡是少年懶散的笑意。
他不緩不慢:“他是能把苦情歌唱成喜劇配樂的人。”
眼角勉強擠出幾滴生理性眼淚,正打算進入情緒的賀鬱淵聽到這句話直接炸毛:“施寧晨有你這麼當朋友的嗎?”
被他批判的物件一臉雲淡風輕往後靠,目光帶著頑劣:“一般一般,世界第三。”
因為賀鬱淵的一句話,伴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