逝江水面，萬里冰封，大霧風吹過時，老瘋子已然成了一具冰雕，那一臉欲殺人的神情，滿腔的憤怒，都栩栩如生。
不過也就是三息之後，冰雕“咔咔”破碎，被老瘋子掙脫，重新顯露出逝水身軀。
可當他再想追，已經沒有了機會，兩人已經逃至遠岸灰色荒漠中，他只能屹立岸邊，展開了滔滔不絕的怒罵。
“騙子！該死的騙子！！老夫不會放過你們……！”
“還有你個小王八蛋，竟敢聯合外人來欺騙老夫，老夫定要清理門戶，要將你逐出師門……！”
“啊……！氣煞老夫，不要以為能逃得掉，你身上還留有神壇印記，天涯海角，永生永世，老夫都會盯著你，誓要將你挫骨揚灰……！”
“逃不掉！你們都逃不掉……！”
岸上遙遠，戮滅子帶著林初生，一頭扎入了灰色荒漠之中，兩人都如同失去了所有力氣，躺在地上大口喘息。
“哈哈哈……！逃出來了！終於逃出來了……！”
雖然累得不行，但戮滅子卻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林初生更是累得連話都不想說了。
這趟跨越逝江，何止是危險能夠形容，任何一個閃失，都可能導致他們丟了小命。
此刻隔著數百萬裡遠，他們都還能聽見老瘋子在逝江邊上不斷怒罵，氣急敗壞的聲音。
戮滅子聽著那聲音，也忍不住怒罵道：“老混蛋，你就繼續叫吧，我戮滅子大不了這輩子都不下逝海逝江，你能拿我如何？”
“這老混蛋，差點就讓他得逞，變成他的瘋子傀儡，林兄，還好有你……！”
“彼此彼此……！”
林初生輕輕回了一聲，如果不是有戮滅子在，他估計早就被老瘋子揉成團，搓成灰了。
此刻的他，連腦子都是迷糊的，只想好好歇息片刻。
這些天的持續大戰，為了不被老瘋子看出來，他們可是連一點作假的成分都沒有，始終在全力以赴。
以至於山貓身外身都因為神魂力竭，不得不變回了丹藥，送回林初生體內溫養。
而林初生自己，畢竟還只是闢海層次，掌控神遊層次的身外身大戰，對心力的消耗極大。
心力這東西，與肉身、神魂、修為都不同，無法透過默唸神異經文恢復，就如同凡人需要透過睡覺恢復精神。
修士若超出了自身極限，也會因為心力過度消耗而感到精神疲憊，只能透過休息緩慢恢復。
戮滅子雖然沒有那麼嚴重，但也好不到哪裡去。
“對了，戮兄是如何擺脫出來的？”林初生好奇道。
“嘿嘿……！”
戮滅子咧嘴笑著，帶著一絲慶幸，“全是戮滅經的功勞，也算是因禍得福……！”
經他解釋之後，林初生才恍然。
戮滅經，雖是以殺證道，但並非是什麼邪魔外道的功法，而是玄庭正宗，玄妙至極。
許多以殺為主的功法，修到最後，往往都會成了殺人魔，被殺意影響了心智，難以自控。
但戮滅經不會！
非但不會，反而殺意越強，越能磨鍊道心，使得道心堅如磐石，邪魔不侵！
正因為如此，戮滅子才會說瘋兒酒很適合他！
因為再多的瘋意，也無法影響他，只會被他轉化為更為濃郁的殺意，最終成就他！
戮滅子本還想問問青幽子那邊的情況，可忽然神色微動，說道：“似乎有人循著動靜，摸過來了！”
林初生眉頭微蹙，還沒說話，便見一人倉促飛來，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。
那是一位女子，生得極美，卻一身狼狽，臉色蒼白，嘴角帶血。
女子在看到荒漠中重傷躺著的兩人時，明顯怔了一瞬，接著一咬牙，果斷朝他們飛來。
“呵呵……！原來也是一個逃命的……！”戮滅子立刻明白過來。
林初生輕嘆一聲，這才剛上岸，麻煩事就找上來了。
果不其然，很快又有數道身影，出現在天際遠方，竟以超流光的速度接近，明顯都是半步神遊層次。
而女子的修為，在封海境大圓滿，此刻已經來到林初生二人面前，於慌亂中恭敬拜道：“求兩位道友能路見不平，救我一命，事後小女必有重謝！”
其實，若神遊修士不顯露修為，封海層次是看不出來的。
但這女子也不知是不是擁有什麼特殊手段，能看出這一點，還是她已經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