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大錯,折翼廣雲。
只能說一飲一啄,盡皆前定。
凡事必有因果。
做事做絕了也不太好啊。
莫非,真如那不靠譜的糟老頭所說,修行之中最重性靈放飛,不能算計太多?
否則,再好的苗子也能給養廢掉。
一城一地的得失,蓮心聖母其實並不放在心上。
她只是痛惜於自家愛徒身死,心血成空。
……
雲水宗。
雲臺中峰。
興雲大殿之中。
滄海與浮雲兩脈長老,難得的齊聚一堂。
除了先行下山的疊蒼峰吳長松,已經早早的趕去了黃澤郡之外。
其餘八位全都到了。
八位長老,六男二女,滄海一脈佔了四個,浮雲一脈也佔了四個。
這些個在山下百姓眼裡高高在上,武功絕世的長老們,此時竟然大失形象的吵成了一鍋粥,誰也不讓誰。
“不可能,絕對不可能……”
說話的是一個頷下長鬚,面相斯文如同書生般的中年劍客,他此時連連搖頭,牴觸道:“你們滄海一脈的張仲書,說是有望起勢,全據云州,如今與紅蓮打得又是頭破血流,需要宗門援助……咱們派出三十多位弟子,甚至還派了一個長老過去,還要怎麼著?
現在可好,兩個入門不久的內門弟子,因為一些個不知真假的傳聞,又要宗門再次派人相助。
這如今天下大亂,下錯了注,幫錯了人,可是要出大事的。
輕則影響弟子個人前程性命;重則影響宗門氣運,不可輕忽……”
“方寒,你莫不是在公報私仇……
不就是打了你家侄兒嗎?至於在議事大殿扯我等後腿。
我那徒兒爭氣,在不可能之中,全據廣雲郡三縣,治下養著百萬生民,已然聚起滔天大勢。
此時不說全力相助,反而處處掣肘,長此以往,不怕弟子離心背德,不以宗門為念?
到時候,你這長老,又能討得了什麼好處?
宗門興,則弟子興,弟子強,則宗門強。
本是同榮共辱之事,鬧成這般模樣,我蘇憐雪恥與爾等為伍。”
蘇憐雪臉色漲得通紅,站起身來,指著方寒的鼻子大罵。
一雙鳳目掃視四方,說得幾位持反對意見的長老,全都低頭,不敢對視。
倒不是真的贊同蘇憐雪的提議,而是不想與這瘋婆娘對罵。
滄海一脈這一代雖然沒有出個掌門,但是,太上長老姓蘇啊,還是蘇憐雪的親祖父。
雖然太上長老不太管事,一天到晚四處遊玩,要找他了死活找不著。
但只要人家還活著,就不得不給他面子。
甚至,還得給蘇憐雪面子。
就算是掌門人沒受傷那會,見著這位蘇長老了,也得和言悅色,跟她寒喧幾句。
這麼一個真三代,跟她吵,吵贏了也是輸了。
何必呢?
不但別人如此,就連剛剛反對得最急切的方寒,此時也是偃旗息鼓,作無聲對抗。
反倒是同為滄海一脈的長老重陽峰蘇童,在旁悠悠說道:“我說師姐,議事而已,大家不用傷了和氣。依我看,其實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。”
“什麼辦法?”
裁雲峰方寒,眼神一亮,他聞到了某種氣息,心中興奮起來。
還沒等蘇憐雪說話,連忙湊趣問道。
蘇童微微一笑,慢條斯理說道:“周平安周師侄,力斬紅蓮聖女,除去奕天王,的確是讓人振奮莫名。
這裡先不去說周師侄到底是怎麼殺得了這等高手?能贏就是道理……
我的意思是,他佔據了三縣之地百萬生民,卻是沒有個大義之名,反倒是有了殺戮上官的名頭。
一旦被廣雲郡打為盜匪,夾在雲州與江州之間,惹來朝廷征剿,怎麼看情勢都不太妙。
師姐您說,是不是這個理?”
蘇童面白如玉,年過五十,仍然沒有一絲皺紋,氣度儼然,徹底徹尾的一箇中年帥哥。
說起話來,明著聽似乎是在為周平安著想。
但是,蘇憐雪聽著聽著眼睛就眯了起來。
這位師弟話裡有話啊。
陰陽怪氣的,聽起來很不舒服。
什麼叫做“能贏就是道理”,這是說,贏得不光彩嘍,甚至不是他親自斬殺紅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