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,病房已經安靜,他的呼吸漸漸平穩。 溫庭美收拾好東西,關了一盞燈,剛剛走出門,就看見趙清雅猥瑣的探頭探腦。 “雅雅,還沒走?”她關心的問。 “姐姐,”她慢吞吞的走過來,“他好點了沒有?” “好多了,多虧了鍾教授醫術高明,”溫庭美點點頭,眼中全是歉意,“我們一家害的你們一家不得安寧,真是不好意思,你知道他就是這個脾氣.......” “沒關係的,”她垂下眼簾,“這本來就是我的錯。” “雅雅,要不要去看看他,”溫庭美打斷她的話,“他就在裡面,已經睡著了。” “不用了,不用了,”她連連擺手,拿出手機來,“溫姐姐,我想拜託你幫我打聽一個人。” 溫庭美詫異的看著她手機上的照片,一件美麗的白色婚紗,趙清雅將照片發給她,“姐姐,這件婚紗名字叫深愛,出自一位著名的設計師之手,麻煩你幫我打聽一下,就說我有重要的事找他。” 她點點頭,“好的,既然是一個圈子的,應該不難打聽,可以問問你找他有何貴幹麼?” “這個嘛.......”趙清雅看著她,須臾才有勇氣說,“為了一段無疾而終的愛情。” 溫庭美寬容的笑了笑,伸手摸了摸她的頭,轉身離開,清脆的高跟鞋聲久久迴盪在走廊上。 她見溫庭美走遠了,才大膽的開啟了病房的門,望著暗光之下他沉睡的模樣嗟嘆,總是這樣,在人群散去之後,才敢這樣正大光明的靠近他,看著他浮腫的臉龐,纏繞著白紗的頭,緊閉的雙眼,她貪戀的替他蓋上被子,將耳朵貼到他的胸口傾聽他的呼吸聲,口中喃喃的說,遠遠,你是在這個地方說你愛我,對麼? 這樣也好,把我對你的愛,也深埋在這個地方吧,從此以後,我們都不要再提及,這是我們之間永遠的秘密。 她輕輕的說,眼泛淚光,你的心跳可以聽見的,對吧,我愛你,很愛很愛你,從南到北,自西向東,地球自轉了多少圈,我就愛了你多麼久。 清晨,他睜開眼,胸口一片淡淡的溼,他疑惑的伸手觸及,一種異樣的悲涼。 “吃藥了,”doctor chong端著水杯進來,調侃道,“溫,這些藥記得按時吃,一天三次,越吃越聰明喔。” 他面無表情,嘴唇蒼白,把藥片丟在一邊,“出去。” doctor chong暗自覺得好笑,“過河拆橋也不必這麼快吧。” 他側目看他,嫌棄的翻了個白眼。 doctor chong笑盈盈,伸手理理他耳畔的髮絲,“別那麼無情無義,大家都很關心你的病情呢。” “我警告你!”他厭惡的瞪了他一眼,避開他的觸碰,“別碰我!” “別那麼激動嘛,”他咳了兩聲,“我知道你在生氣什麼,是不是很想見雅雅。” 他反問,唇際冷冷的笑,“想見又怎麼樣,不想見又怎麼樣?” “想見她的話,就幫我的忙吧,”doctor chong陰險一笑,“臨時接到學校通知明天要給臨床醫學系學生上課,內容是腫瘤對眼睛底視網膜病變影響診斷,課件我還沒做,就麻煩你了,我相信你肯定做得好。” “你說什麼?”他詫異的別過頭,“你要我做你槍手?” “你怎麼這麼說話呢,”doctor chong理理袖子,撇嘴,“這怎麼叫槍手?只是幫幫忙而已。” “簡直是強詞奪理,”他沒好氣的說,“你真好意思去誤人子弟。” “喂,講話不要這麼難聽,我只是沒時間而已,”鍾轉身啐了一口,“你不幹就算了,我看你根本不想見雅雅了。” “等一下,”他伸手抓住他的白大褂,閉眼無奈的嘆了口氣,“去幫我把我的筆記本拿來。” “知道了,謝謝,”doctor chong像只蝴蝶飛了出去,“我馬上就去!等著我喔。” 他剛出去沒一會兒,趙清雅就抱著一疊資料,病例牌和飯盒艱難的走進來,對他露出一個討好的微笑,“睡醒了,怎麼沒看見鍾?” “怎麼,沒看見鍾你很失望麼,”他冷哼一聲,看著她費了很大的勁兒才放置妥當,“你拿的什麼?” “哦,張主任說要你看的病人資料,還有行政部那邊讓你填寫的表格,宣傳科給的採訪通告,”她扳著手指細數,“看來你要做事情很多呢。” 他苦笑著,這繁忙的工作,永遠也做不完的工作,當初為什麼要選擇幹這一行。 “飯盒裡面是什麼?”他忽然瞥見了她拿的東西,詫異的問。 “啊,這個......”她支支吾吾的說,“是三明治......” 他低低的嘆氣,似乎她少說了魔鬼兩個字,那奇葩的味道,過了這麼多年也難以忘卻。 她以為他為了三明治在嘆氣,只好低聲說,“我廚藝不怎麼好,不好吃的話……就別勉強,我出去給你買好吃的。” “我沒這麼說,”他恢復了冷靜與睿智,“給我吧。” “喔,”她乖乖遞上飯盒,“對不起,因為宿舍一直在裝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