依蘭離開後,趙清雅撫摸著這枚光滑的鑰匙,又回到電腦前,想了想,她終於從通訊錄中刪除了那個郵箱地址。 我們的心無論如何思念一個人,都必須要守護在他的身邊,才能被看見,所以很多不能相守的人的思念,是無法被看見的,他們只能在時光的沙灘選擇將心底的愛深埋。 記得的人依然會記得,而忘記的人投身於新的生活,有了自己相愛的另一半攜手度過半生,像大多數人一樣在忙碌的生活中忘記自己曾經的理想,愛過的人,或許某天咫尺相隔也辨認不出那雙熟悉的眼睛,或者名字依稀可記但面容已經模糊,何嘗不是一種輕盈的幸福。 你如朱弦斷,我如明鏡缺,煙花不堪剪,故與君長訣。 趙清雅想,勿擾,無論是真實的,還是言不由衷的,都是對愛過的人最後的祝福。 刪去地址後,她註冊了一個名叫“依蘭花香”的ID,決定將這個故事寫在論壇上,任由大家評判。 五年前,小花和小草相愛。 趙清雅寫著寫著,忽然覺得自己文筆爛的比幼兒園的小盆友還爛,於是關上了電腦。 半個小時之後,她再次開啟電腦,下面跟帖的罵聲一片,說她弱智的,說她賤人多矯情的,還有說她吃多了撐放棄治療的。 她並不氣餒,因為她還沒寫完。 工作和生活依然繼續,深夜時分,doctor chong在值班室打圍巾消磨時光。溫庭遠穿著寬大的病號服慵懶的站在門外看他。 “怎麼,睡不著啊。”doctor chong對他拋了個媚眼。 溫庭遠端著咖啡,嫌棄的指了指圍巾,“大夏天織圍巾,你要織給誰穿。” “我也有我愛的人,”他拿著圍巾在溫庭遠身上比劃了幾下,“啊,海藍色,真是好看,他一定會喜歡的,今年冬天有著落了。” 見他沒有多問,鍾放下手中的活計,“怎麼忽然這麼沉默?沒有想問的嗎?” “沒有,”他轉身,平靜如水,“與我無關的事,我不想多關心。” 鍾頓了頓,一種空落落的感覺攀升到胸口,沒有他惡意的針鋒相對,他竟然有些不習慣。 *** *** “他們決定在某一年的七夕情人節去登記結婚,登記那天一起去照婚紗照,我想每個女孩都曾經嚮往過那一天,披上潔白的婚紗,牽著自己愛的人走向一個新的人生,小花也不例外,她翻遍了很多雜誌,查了很多資料,都找不到自己喜歡的那款婚紗,為此,她一再將婚期延後,因為幸福不怕等待,總有一天,它會自己來到我們的身邊。” 趙清雅將下巴擱在筆記本上,“我這麼寫合適嗎,大家會不會罵我是白痴?” “雅雅!”鐘的聲音從樓下傳來。 “哎!”她探出身子回應,“幹嘛。” “下來來吃飯!”鍾扯著嗓子喊道。 “好咧!”她啪的一聲關掉電腦,“等著!我馬上就下來。” “卡給我,”鍾扭扭腰,摟著她的肩膀,“去食堂好好犒勞一下五臟廟。” “我的卡早吃光了,還輪得到你犒勞五臟廟,”趙清雅不屑的哼了聲,“我早把自己的五臟廟填的滿滿的。” 鍾拿著她的卡無意往刷卡機上一掃,臉色立刻黑了,“雅雅,明明飯卡還有這麼多錢,你太不夠意思了吧。” “蝦米?”她疑惑的奪過,“不可能吧!是不是哪個傢伙充錢充錯在我卡了?” 再掃了一遍,彼此相對無言。 兩個人點了很多菜,卻沒有胃口,鍾癱坐在椅子上埋怨,“拜託,人家又不是你什麼人,憑什麼要默默的給你充這麼多錢?你到底對人家說了什麼,讓人家成天愁眉不展,抑鬱成疾?” 趙清雅把飯卡拍在桌子上,“你也賴我,什麼抑鬱成疾,愁眉不展,人家馬上要訂婚了,人家不知道多開心,你懂不懂什麼叫金童玉女天生一對,我算什麼?我就是他們之間的一個外人!我作出如此大的犧牲我多吃他幾頓飯又怎麼了?” “你簡直無理取鬧,說些渾話,”鍾氣得對她指指點點,“我真不該讓你回來,讓你這樣揮霍這份美好的感情。” 趙清雅故作誇張的說,“很心痛嗎?那你去撫平他在我這裡受的傷啊,去啊。” 鍾反唇相譏,“你以為我不敢是吧?我現在就去跟溫告密你把我怎麼著?” “別,現在還太早了,你要告密得在他們訂婚典禮上才刺激,”趙清雅將飯卡丟給他,徹底崩潰,“跟演電視劇似得,你以為他會不顧一切逃婚,深情款款的握著我的手說要跟我同生共死?再大的困難哪怕是死亡也不能將我們分開?你醒醒吧,我的教授!這是現實,不是電視劇!我這種活一天算一天的人,連路過的狗都不屑對我搖尾巴的。” 鍾看著她離去的背影,岔岔不平的對手指,哼,這麼兇幹嘛,還不是吃醋了?活該你這作死的小猴子! 她一口氣跑回宿舍,帖子後依然罵聲一片,只有寥寥數人讓她把這個故事講述完整,她一邊啃麵包一邊冥思苦想。 “可是幸福就好像長了翅膀一樣,還沒來得及飛到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