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盧叔,你們可以考慮下,之後去縣裡發展,苗縣令和我們家是至交,有他在,盧家不會受人刁難的”傅天逸笑著提議道。 苗宏勝只是個名次較後的舉人出身,當年散盡家財,才在縣衙裡謀了個九品芝麻小官。 如今他這個年紀和背景,能坐上縣令的位置也是極其不易了,若是再想升遷,恐怕還得在縣令的位置坐上幾個任期。 這還是有傅天逸和趙明昕,在背後相助的情況下。 傅天逸也建議過讓他重新去考會試,不過苗宏勝拒絕了,哪怕他去考會試考中了,名次也不會太高,殿試之後,他最多還是會被分到哪個縣做縣令。 樂安縣雖然算不上是上等縣,甚至中等也算不上。但他總歸在這生活了這麼久,樂安縣的幾家大戶也都和他混熟了,他在樂安縣的日子也沒有這麼難。 況且,如今整個臨川府都知道,永安公主和駙馬與他苗宏勝交好,那些人巴結他還來不及呢。 所以有個是傅家媳婦的女兒盧氏在,盧家亦是如此。 盧強被傅天逸說的有些心動,其實這個提議之前他就有想過,畢竟人往高處走,水往低處流,盧家確實已經到了新的階段。 不過,之前有種種的顧慮在,盧強一直沒有行動。現在由傅天逸說出口,那他們家也算是有了臺階。 飯菜在談話間就已經被日丫鬟們擺好,盧強端起酒杯起身,快速的看了眼趙明昕臉上的神情,而後認真的朝著傅天逸說道“多謝賢侄,盧叔敬你一杯!” 趙明昕在一旁點頭微笑著,沒有說話,那就證明這一切交給了傅天逸來做主,傅天逸所說的,趙明昕也點頭了。 傅天逸笑著同樣也舉起酒杯“盧叔您客氣了,咱們可是一家人!” 盧強愣了一下,隨後咧起嘴角道“對,一家人!來!喝!” 大乾的笞、杖、徒、流、死五個刑罰中,流放是僅次於死刑的刑罰。 流放意味著長途跋涉,犯人身上帶著繁重的枷鎖,行動不便,痛苦難當。 另外,流放一般是偏遠之地,流放原則是“南人發北,北人發南”,南人流放到北邊,北人流放到南邊,故意讓犯人水土不服。 流放地生活條件惡劣,吃不上,喝不上,住不好,也沒什麼醫師,許多人熬不到刑期滿,就沒了。 而流放可不是說走就走的,得是一個府的人湊夠了人數,這才由押送的衙役帶著上路。 傅天源和傅天行兩兄弟,流放的日子也快到了。 臨川府屬於南邊的人,要流放到北邊的苦寒之地發配充軍。 蔡氏和傅老三被貶為奴籍這些天,無人問津,牙行都快砸手裡了。 雖然他們兩個沒花牙行一文錢,但每天的吃喝不是錢嗎,又不能叫人餓死了! 但他們犯的事幾乎整個臨川府都知道,誰也不想收他們從而和永安公主對上。 因此,在傅天行和傅天源兩兄弟臨走前,傅老三夫妻二人就已經被,牙行送去更遠些的地方了。 故而三房的一家四口,竟然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。 傅四花在傅老三二口子被送走前,倒是去看望過他們。但她被蔡氏按著頭打,傅老三罵的也十分難聽,傅四花哭著回了老傅家。 而又發生了件讓所有人震驚的事,傅天源在臨走前竟然把潘氏給休了! “夫君,你為何要休了我啊,我做錯了什麼啊!”在縣衙的牢房裡,潘氏坐在地上哭喊著。 傅天源這些天過去,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了,他不耐煩的說道“為什麼休你,因為你笨,你蠢!我不想以後每天都要見到你,你明白了嗎” 潘氏沒想到傅天源會說這麼絕情的話“傅天源,你是不是人啊,你讓我怎麼活啊” “沒了男人你就活不了嗎?你還真是賤啊!”傅天源依舊不留情面的說道。 “好,那我現在就去死!”潘氏此刻已經崩潰了,怎麼都是死路一條,她已經沒處可去了! 但牢房裡這麼多的衙役,怎麼可能讓潘氏尋死。 潘氏絕望的坐在地上,難道她連死都死不成嗎! “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,可真讓人噁心!你快滾吧!別在這兒挨老子的眼了!”傅天源嫌棄的說道,隨後看向傅四花“妹妹,把她帶走吧” 傅四花被傅天源這一聲妹妹叫的愣在了原地,傅天源已經很久很久叫過她妹妹了,久到她已經記不住,傅天源上一次叫她妹妹是什麼時候了。 傅四花雙眼瞬間就紅了起來,她鼻子酸酸的,淚水止住的流。 傅天源深深的嘆了口氣,整個人的氣質突然發生了變化,他神色正經的說道“妹妹,以後你腦袋機靈一點,不要奶奶隨口哄人的話,你就當真往心裡去,她沒把你當回事。三花怎麼嫁人的,我們都清楚的很…以後你要好好的活下去,要是有可能的話…” 傅天源後面的沒再說出口 ,這兒這麼多人呢,他也不好說讓妹妹去巴著二嬸一家去。 隔牆有耳,他還是知道的! 算了,傅四花傻人有傻福… 傅四花努力的吸著鼻子,她明白哥哥說的意思。 “行了,小姑娘家家的,別在這待這麼久,帶著她走吧”傅天源擺手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