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正今天起晚了，趕不了海。 那就不如上天。 從天上看海，一定是另一番意趣。 趁眾人不注意，王欣稍稍走遠了些，尋個僻靜地方悄悄放出小黑，又回到人群中。 稍傾，空中傳來一聲熟悉的鷹唳。 浩哥兒率先抬頭望去，就見盤旋上空的小黑俯衝而下，爪子鬆開，扔下來兩條大肥魚，斜斜滑開幾步，穩穩落在眼前的沙灘上。 因著它太重，相比之下爪子受力點就小，沙灘又鬆軟，爪子都陷入了沙子裡。 小歌兒剛又看到一個蝸牛殼，撿起來，這就慢了一步。 抬頭就看到停在面前的小黑。 小臉兒上一喜，站直小身子，踮起腳尖去夠小黑的頭。 但她人小，站在比成人還高的小黑麵前，不到它腿的二分之一高。 不過小黑與她配合慣了，見她伸手，立刻平臥在地上，低下腦袋去蹭她的小胖手。 王欣走過來，摸摸小歌兒的頭，問道：“小歌兒，想不想和姐姐一起讓小黑帶著去海上飛一圈兒？” 小歌兒雙眼晶亮，點動小腦袋：“嗯嗯，想！” 伸出小短胳膊，要姐姐抱抱。 王欣熟練地將她抄到手上。 她給鳳凌和浩哥兒說了一聲，就轉身把小歌兒放到小黑背上，然後自己也坐上去。 小黑站起身，展開巨大的翅膀，羽翼扇動，在眾人的目光中，緩緩飛向天空。 海灘上的人影越來越小，小黑載著她們，掠向蔚藍的海面。 在小黑背上，視覺更有衝擊性。 大海的壯麗景色不斷變幻，像一卷移動的畫面，一覽無餘。 海天一色，無邊無際。 海風拂過面頰，卻不猛烈，直吹得人心曠神怡。 小歌兒將小胖手攏在肉嘟嘟的小嘴上，情不自禁地放聲長嘯：“啊～啊～啊～” 小黑似是感受到了她的興奮，也發聲應和她。 海水在日光的照耀下，閃爍著起伏的漣漪，彷彿無數顆鑽石在閃耀，碧藍的大海和湛藍的天空交織融合，組合成一幅奇妙的畫面。 遠處，整個海岸線被一片金黃色暈染，讓大海更顯得神秘而迷人。 層層浪濤捲起無數雪花，跳躍著，追逐著，湧向岸邊。 王欣心神激盪。 有那麼一瞬，她覺得自己彷彿也變成了一隻鳥，無拘無束地翱翔在廣闊的天空和浩瀚的大海之間，靈魂放飛了自我。 人的感覺在某一刻是相通的。 小歌兒又找到新玩法了。 她張著兩隻小胖胳膊，當做翅膀在那兒撲騰著，學小黑在飛飛。 小嘴裡斷斷續續哼唱著：“我是一隻只只只小鳥，因為吃得太多，已經飛飛不高……突然一天醒來，發現我又能飛上天……” 又是她習慣性亂改的歌詞，玩得不亦樂乎。 兩人乘風飛翔，肆意而自在。 高空上的風，吹起兩人的頭髮與髮帶，就像此刻兩人飛揚的心情。 在這嘈雜的歌聲中，王欣的心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寧靜與滿足…… 她卻不知道，她們騎著鷹在海面盤旋飛翔的模樣，也成了另一道靚麗的風景線，久久落在下面某人的視線裡。 在小歌兒的強烈要求下，王欣帶她飛了一大圈才回來，小黑斂翼緩緩降落在沙灘上。 鳳凌坐在不遠處一塊最大的礁石上，一直凝視著她們飛去又飛回。 接下來浩哥兒也玩了一回。 鳳凌不好與浩哥兒爭，就放在了最後。 他們當然也可以一起，但浩哥兒大了，怕一起會累壞小黑，就分兩次飛。 中午在海邊現烤的海魚，全是小黑抓回來的，經由浩哥兒調味，鮮美無比。 這一天他們玩得很盡興。 晚上照例歇在他們租住的小毛頭家裡。 因銀錢給得足夠，小毛頭一家高高興興搬去隔壁他爺爺奶奶和大伯家暫住。 第二天一早，王欣早早把小歌兒叫醒，叫上鳳凌和浩哥兒去趕海。 他們來到一處海岸線，到的時候，恰是退潮時候。 趕海的人何止是多，簡直人聲鼎沸。 男人，女人，老人或者孩子，彷彿所有的人都一下湧到了這裡。 熙熙攘攘的人群，踩得沙灘凌亂一片，海腥味道撲面而來，感覺人身上也染上了海鮮的鹹味兒。 靠山吃山，靠海吃海，不是一句空話。 海邊的人捕魚為生，但也不是每家都有漁船。 像他們租住的小毛頭家，就是他們與大伯和爺爺奶奶家共用一條漁船的。 出海捕到的魚蝦三家分。 但出海也伴隨著風險。 那麼，趕海就成了海邊漁民們必不可少的生活手段。 海邊人多，海產也隨處可見，小歌兒和浩哥兒撿得很開心。 小歌兒不拘是撿著一條魚身有黑白斑紋的石鯛，還是一大塊海帶，都樂得笑眯了眼。 期間，小歌兒的光腳丫子碰到一隻大螃蟹，被它兩隻大鉗子夾了一下，小歌兒吃痛，手裡的小夾子拍上去，雖被鬆開了，但被它追得“哇哇”大叫，直叫浩哥兒來救她。 小丫頭跑得頭也不回，實際螃蟹是橫著走的，與她根本不是一路。 直惹得幾人又大笑了一通。 浩哥兒在一個小水潭裡，發現了一條銀鯧，大約有一斤多，高興地不行，毫不客氣地笑納了。 但要說收穫，誰也比不過王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