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般,不敢拿他炒的菜糊弄您,倒是蒸菜用的是啞婆婆給的配方,味道和以前是一樣的。”
白青早就餓了。
少年送來的米飯有滿滿一大盆,樂樂對他說:“這會也快中午了!哥,你一起吃點吧。”
少年看向白青,白青對他點點頭。
少年對治安員的友善頗覺驚訝,到底是沒有推拒。他工作一整個上午,早上吃的包子稀飯和油條早就消化得乾乾淨淨,腹中空落落的一直鳴叫。
不知道為什麼,這兩天特別容易餓。
二個人安安靜靜吃飯,沒有發出聲音。最後四菜一湯加一盆居然不夠吃,少年又送來一盆米飯,但卻不願意再吃東西。
“這會前面稍微空閒一點,”他抹一把嘴說:“我去看看啞婆婆……”
飯店裡幫工的孩童和少年少女幾l乎都把啞婆婆當做親人,雖然啞婆婆不會說話,但關懷並不一定要透過言語來體現。他們住在飯店、吃在飯店,沒有受到過苛待,能好好的長大,已經是別的地方根本不可能出現的事情。
若是流落在黑水鎮的街上,不出兩天,他們就會被商人抓走賣掉。
人/口/買/賣是很賺錢的行當,而且是無本的買賣,在黑水鎮相當盛行。
少年面露擔憂之色,白青說:“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啞婆婆。”
少年沒有猶豫,說道:“你跟我來。”
這些孩子對他人的善意和惡意都很敏感,短暫接
觸之後,已經能感覺到白青沒有惡意。
啞婆婆夫妻居住的地方離孩子們的宿舍並不遠,只是環境比宿舍更差一些。房屋破爛腐朽,幾l乎曬不到太陽。春秋兩季,一定非常潮溼。
房門緊閉。
少年正要敲門,房門就從裡面拉開。啞婆婆用工具叉著燃燒的煤炭走出來,差點撞到白青。
少年驚訝道:“婆婆,你在幹嘛?”
這副樣子怎麼看都和生病扯不上關係……她的臉色比大病初癒的樂樂還要紅潤,看不出絲毫虛弱之態。
啞婆婆放下煤炭,伸手比畫。
“是不是出事啦?”
少年急道:“您別趕我走,我不走。我已經十五歲,可以幫上忙。”
啞婆婆還是做驅趕的手勢,臉色嚴肅。
白青心知有異,說道:“啞婆婆,我是總部派來的鎮詭者。”
這話不是胡謅,白青雖然入職的是詭異大學,但還真有總部的身份。這都是拜丁芙所賜,她若不逃出總部的監獄,宿二商也不能給她一個總部臨時借調人員的身份。
這個身份在逃亡的路途中是有用的,可以調動當地的鎮詭者力量……至於能調動多少,每個地方不一樣。如黑水鎮一般距離首都明明不遠,但已經被放棄掉的地點。基本上就無人可以調動,白青要去的益省也一樣,屬於總部難以控制的地點,但也是孫家的爪牙碰觸不到的遠處。
白青能夠拿出證件,啞婆婆也能辨認證件的真偽。
證件是真的。
啞婆婆盯著白青看了一會,伸手比畫。
白青是不懂啞語的,少年翻譯道:“婆婆問你是什麼等級。”
白青說:“b等級鎮詭者。”
啞婆婆眼睛一亮,伸手比畫。
少年繼續翻譯,“啞婆婆讓你進屋。”
少爺也想進屋,但啞婆婆讓白青進去之後,立刻就關上門。屋內面積不大,總共不超過十五平方米。進門正對床鋪,被褥胡亂的鋪在床上,並沒有整理。
啞婆婆快步走到床邊,一把掀開垂在床邊的床單。
床榻之下,一隻泛著青白之色的手伸出來,想要抓住啞婆婆。
啞婆婆早有防備,立刻退後半步。
這隻手什麼都沒抓到,五根指頭攥成拳頭,手肘用力,一個頭發稀稀拉拉的頭顱從床底下伸出來,對著啞婆婆說:“媽,我餓……”
啞婆婆眼睛裡流出淚水,看著白青比畫。
白青看不懂她在比畫什麼,但人類的情緒都有共通之處,可以分辨。她覺得啞婆婆是在問她,能不能解決掉詭異。
這是親人詭。
出現在床底,最初只有拳頭大小的一團肉,越長越大,血肉的表面覆蓋著筋膜,最後可以變成逝去的親人的樣子,連記憶都可以全部繼承。
吊死詭說過,那時連親人都無法分辨親人詭的真偽。
白青對啞婆婆說:“只要你離開房子,他就會消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