拂淵怒揮衣袖,負氣離開。
歲禾蔑他背影一眼,憑藉高超自學技術,跟在誤掉進水墓中的大黃狗後面,學習狗刨式游泳。
吭哧吭哧遊了半天,浮出水面抓住一截斷掉的樹枝點化成劍,由劍帶動身體飛躍靠岸時一抱撈起“汪汪”叫喚的大黃狗,“嗖”地一下飛駐到寂靜的街岸邊喘氣。
八角樓鬧出如此大的動靜,竟不曾吸引一人前來看熱鬧。
歲禾心中疑惑。
大黃狗瘋狂左右搖擺甩腦袋,濺了她一身水。
她好笑地學大黃狗甩甩髮髻鬆散的腦袋,環視一圈。整座八角樓下沉形成一個巨大的湖泊。
四下鋪著青石地板,反著紅月暗紅光芒的悽清街道早已沒有了拂淵身影。倒是祈蒼一直站在神劍之上,灼灼眸光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,有種審視罪犯的感覺。
歲禾回想起拂淵提的問題,暗暗思忖,祈蒼是仙界出了名的鐵面無私包青天。若真是被他發現生死簿丟了,恐怕是會二話不說先給三千雷鞭,而後再關進牢獄依看生死簿損毀情況,再定量刑。
她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心虛瞥向別處,無意間瞧見狄寧趴在岸邊,用竹竿吃力地將浮在水面,無法自主上岸的阿貓阿狗打撈救起。手邊躺了一具肚子被湖水灌到如同懷孕了的元柔的屍體。
時也,命也。
歲禾雖心有不忍,可沒救到人那便是命數安排,不可強求。她撐膝起身,為了不被祈蒼髮現端倪沒有去找狄寧搭話,慢悠悠的走向已經悄然降落在她不遠處的祈蒼。
“姑娘為何不與神尊同走?”
祈蒼率先開口詢問。
歲禾輕咳一聲,看向抱住昏死屍蠱痛哭流涕的荷華,“這位狄夫人乃是我的救命恩人,她說屍蠱是她孩子,我必定是要留下將事情查清楚。”
荷華聞言倏地抬頭看向歲禾,跪行到她腳邊,“姑娘是仙人,求姑娘求求問道孩子,他是被鎮主用秘法煉製成這般模樣的。”
她心疼地輕輕撫摸屍蠱白如冬日之雪,寒如九天玄冰的身體。語調酸澀,委屈之意似要將人吞沒。
“狄夫人不必如此,我自當盡心。”
歲禾全然沒注意荷華的眼睛似乎能看見了,正欲將人扶起時狄寧邁著虛浮的步子,“咳咳咳”地走過來拉起荷華,沉默著將屍蠱塞給歲禾,“有勞了。”
半日不見他面色愈發蒼白,荷華不捨地看看屍蠱又看看狄寧,什麼話也沒說。
夫妻二人相互摻扶著回了那方小院落。
怎的對孩子的態度差別如此之大?
還有屍蠱之事,還是抽空回閻王殿查查典藉才好。
思襯間,她從袖中拿出一張紅色符紙,貼於屍蠱身上,只見紅光一閃屍蠱變成巴掌大點兒的小紙畫飛進她的袖中。
一旁祈蒼見諸事已完,微微頷首大袖一揮,青霜與變成常人大小的紙閻王憑空出現。
“我此番下凡乃是偶然瞧見,在此地作祟的紙閻王與我友人貌似。”
說話間他看向瑟瑟發抖,像是被嚇傻了的青霜,“此前我被關在地牢,發現此女見過我友人並愛慕於他。不知用了何種寶物做出紙閻王這般東西?”
“此事與姑娘要查的屍蠱一案,有些許關聯。或許我們可聯手查案?”
祈蒼上前一步清冷麵孔帶著誠懇,探究眸光緊緊盯住歲禾,不錯過她面上任何一個細微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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