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聲音便一直平緩冷漠。卻在這時有了些不易覺察的起伏:“為什麼?因為你說的私隱權?”
迦南微微一怔,皺了皺眉,才緩慢開口:“不。”
他垂下眼簾,低聲道:“因為有些回憶,是我最珍貴的財物,我不想跟不認識的人分享。”
來到這個全然陌生的地方。地球上的回憶便成了無比寶貴地寶物。被不認識地人任意侵犯窺探,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。
“這樣嗎?”那聲音淡淡地道。“假如我們認識了呢?”
什麼?
迦南還沒能回味過來那人的意思,便感覺洞中傳來一陣巨大的吸力,好像有一雙看不見的手,凌空將他“抓”進洞內。
進入洞中,迦南的身體重獲自由,他好不容易站穩,抬頭一看,瞥見洞穴的深處,一片純粹幽深的漆黑中,有一個抱成一團的影子,隱約可以感覺到,那是一個人的形狀。
接著,那影子發出流麗地聲音:“我叫賽文,這樣,我們就算是認識了吧。”
啊?
對方地思維太過跳躍,迦南又愣了一會兒,才明白賽文是什麼意思。
感情他以為只要“認識”,就可以繼續發掘別人隱私了?
但這話是他自己說的,現在一時之間,迦南也拿不出什麼來拒絕賽文,只有哭笑不得道:“你行行好,能不能別再看了?你要是實在想知道,我說給你聽吧。”
他長這麼大從沒這麼不自在過,遇到一個有這種能力地生物,實在太倒黴了。
那聲音有些奇怪;“我自己看,和你說出來,這有什麼區別嗎?”
打又打不過,逃也逃不了,迦南完全認清了現實,現在他就是砧板上的肉,別人想怎麼切就怎麼切,愛怎麼玩就怎麼玩,心情好的話說不定還能給他雕朵花。他有氣無力地道:“對你也許沒什麼區別,但是對我而言,至少我比較喜歡喝敬酒,不喜歡喝罰酒。”
“敬酒是什麼,罰酒是什麼?”那聲音好奇地問。
看這個架勢,對方似乎是默許了他的提議,迦南鬆了口氣,索性盤膝坐下,就這麼跟黑暗中的人影交談起來:“這算是我們那兒的俗語吧,你聽我慢慢給你解釋……”
一夜過去。
迦南從揹包裡拿出水壺,旋開蓋子翻過來倒了倒,瓶口顫巍巍地滴下一滴水,接著便再沒有液體流出。
迦南動了動乾燥的嘴唇,嗓子越發地疼痛起來。
他一晚上沒睡,充當了會說話的《十萬個為什麼》,詳細無比地給黑暗深處裡的那位解釋地球上的一切,講得口乾舌燥,水在半夜就喝完了,但在賽文的一聲聲“為什麼”之下,他又不好停下來。
扭頭往了眼洞口,晨光投入洞內少許,迦南疲憊地活動了一下手腳,轉頭看向黑暗裡的影子:“早晨了,我該走了。”
經過這一晚上,他發現那黑影雖然有點不通人情,但是隻要跟他講明白道理,還是非常好相處的,於是疏離防備的心情逐漸消退,現在對他說話,已經是好像朋友之間一樣自然。
賽文低低地應了一聲:“嗯。”之後便不再說話。
迦南站起來,緩慢朝洞外走去,走到洞口的陽光下,他忽然好像想起什麼似的,回過頭來,衝黑影之中微笑:“那個,要不要一起上路?你這麼一個人待在山洞裡,會不會太寂寞了?”
他面色有些蒼白,笑意在晨光中卻顯得分外真摯清透。
黑影似乎有些遲疑,沒有說話。
迦南等了片刻,略為失望,但也不好勉強,便說了聲今後有機會再見,大步朝外走去。
才走出幾步,身後傳來的聲音讓他停下腳步:“等等。”
轉過身,迦南看見一個黑髮藍眸的少年,靜靜站在山洞口。
少年的長髮漆黑如墨,披散幾乎及地,幽深的藍色眼眸,映著深海的靜瑟與晶瑩,那瑰麗無倫的容色,擁有魔性的,足以引誘人一頭栽倒的絕對魅力。
但是這些都不是重點,重點在,少年身上,居然是不著寸縷的,白皙修長的身體在垂落的烏髮間若隱若現,然而少年的神情十分坦然,好像身上穿著最華麗的禮服。
迦南滿臉通紅,快速扭過頭別開視線:“我什麼都沒看見!”
這是七百多年前,遺落的魔族血脈,與異世界靈魂的奇妙遭逢。
二百三十八章 七百年前後
“於是就這樣,迦南把你從山洞裡拐帶出來了?”
空氣裡漫溢著食物的甜香,在小鎮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