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要我能阻擋迅雷元帥藤方域入侵西驪,要怎麼做全由我定奪!這是當初王上破例要我率西驪近衛軍出關退敵時親口許諾,請公主別再過問!”奚斯韓對公主的任性已經忍耐到了極點,再也無法維持禮貌寒暄。“公主請回!”
長廊一角,原先在黑暗中幾乎察覺不到的微弱氣息,突然迸射出凜冽視線目送多羅澄英公主氣急離去,藤方域握刀的雙手不住微微輕顫。
她無法辯駁自己曾經四處劫掠、征戰搶奪,可那就是她渴弋數百年來的生存方式!傷了納蘭飛將,是她所為,她沒什麼不能承認!奚斯韓即使要找她尋仇,她也認了!
竟用這麼殘忍的手段羞辱她……
侮恨咬唇直至血絲流下嘴角。她不該來找他算帳的……
為何會這樣?她的心,早該在奚斯露無意間說出真相時,就已凍僵失去知覺;可怎麼到了這地步,她還會再被他的話再刺痛一次?她早該認清了不是?
她非得承認她心底真正盼的是什麼嗎?在來大堂之前,她原還有那麼一絲絲期待、期待他對她並非虛情,但……親耳聽見——他不愛她!
假若他承認愛她,那麼不論他一開始究竟為何接近她,她都可以原諒他!然而,口口聲聲說愛她,還說什麼準備成婚,可卻無法當其他人面說出口嗎?
自始至終,他只是在欺騙她……而她,愚蠢的信了他的甜言蜜語……本來還願信任他,但現在聽他親口說了,她能如何?
她怎麼也不會放過他。她要殺了他!殺——了——他——
抹去頰上軟弱的無聲清淚,她堅定的握刀不放,衝進大堂。
從來火爆的她,竟沒一劍劈向他,卻是唇邊勾起若有似無的微笑,一步步踏向他,同時冷道:“好個了不起的奚斯都尉。想為好友復仇,這份心意可真讓人感動;只差最後了斷迅雷元帥藤方域性命就大功告成,我該恭喜你。”
“……你知道了。”在宮中接到露兒飛鷹傳書,說是方域姑娘舉止變得詭異,他連忙趕回府,卻被多羅公主絆住……還沒決定如何面對她,她就出現了。他不由得皺眉靜默。依她性子,早該衝上前砍了他;現在卻異常鎮定
“看我痴傻的反應很有趣,是吧?”她望著他同樣向她靠近,強壓下心頭莫名恐懼……笑話,她在怕什麼?她不許自己退卻!“你打算對我如何?”
“你是我的妻子,毋庸置疑。”他展露溫柔輕笑,同時伸手想安撫她發顫的肩頭。此刻他眼中映見的她,雖高傲擺出架式,但美目紅腫、細弱雙肩輕抖,半分也不強悍、卻是悲慼滿身,看得他好心疼。“域兒,你要相信我……”
她不屑他的虛情假意!猛力撥開他手掌,她逼迫自己拔刀出鞘。“玩弄我之後,你就打算如同多羅公主所說,將我丟給部下取樂,然後讓你和公主過著幸福日子?你別做夢!既讓我識破,我今日就要拿下你的首級,回渴弋覆命!”
“你不信任我,為什麼?”他仍有機會拔劍護身,但他沒這麼做。
“你要我如何信任你?你分明就在欺騙我!你瞞著我,你竟是領軍的大將!你瞞著我、在我身上劃下一刀的人——就是你!”掄起雙刀,她對準他衝去!
“你該認清一個事實——你贏不了我。”輕盈閃過藤方域氣極地毫無章法的揮砍,奚斯韓一回身,自身後輕易擒住藤方域高舉的激動雙手。“我不後悔領軍出征。戰場勝負乃兵家常事,技高者勝出,正如你為了渴弋的生計打敗納蘭飛將、入侵西驪;我為了保護西驪,先斬殺敵軍主將自是理所當然。”
他十分清楚要誘勸她息怒,就得先安撫她的驕傲。“你是我手下敗將,這沒什麼好丟臉。”要怎麼做,才能讓她聽進他的話?
“你還說!給我住口!”她氣憤的想掙開他強大栓枯,但她竟無能反抗;他哈一施力倡緊她手腕,教她吃痛的不得不放開寶刀,讓她更覺屈辱無比。
他帶著她雙手放低貼近她腰間,張開懷抱緊緊摟著她,從後方將臉頰依偎她頸間,在她耳邊輕輕廝磨低喃:“可是,我卻後侮差點錯殺你。如我那時真殺了你,我將永遠遇不到讓我如此醉心的女人。”
“說謊!”她蠕動掙開他,乘機後挫、拐他一肘,反而被他扭住手臂壓在身使。她裝作不受影響,心底卻苦恨地浮出……假使他所說屬實,那該多好?
“倘若我真要傷害你,方法有許多。你捫心自問,這些日子,我可曾錯待你?我視你為珍寶,將你捧在手心呵護,甚至為了醫治你的傷、放棄東遊回西驪,要我如何做,你才相信我的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