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目睹紀南霜離去,值得提前轉身逃離。
紀南霜收拾好情形後,喃喃開口道:“聖尊,我們走罷。”
司南也重複了一句,“走吧。”
就在紀南霜要踏上冥船的一瞬間,似乎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牽絆住了她的腳。她垂眸一看,正是糰子。
她蹲下身來摸著糰子道:“糰子啊,我不能帶你走,若我連你也帶走了,他就真的什麼都沒了。”
糰子似乎聽懂了紀南霜的話,嗚咽一身鬆開了紀南霜的裙襬,圓滾滾的身體朝後方退了一步。
紀南霜別過臉去,跨步踏上冥船,船逆水而上,看著越來越遠的酆都,紀南霜瞬間淚如雨下。
而就在忘川的河岸,同樣是一個紅色的身影,孤寂的立在陰影裡,直到紀南霜的身影消失在天地間,他才轉身離開。
離開地府後,司南帶著紀南霜遊歷了許多地方,每到一個地方司南都隨著紀南霜的意願來決定逗留的時間。
終於在走過千山萬水後,他們在空桑定居,紀南霜以為自己在經過悠長的歲月後,已經忘了沈雲川,然而才停下腳步,她的記憶便被他塞的滿滿,地府短短几年的時光似乎耗盡了紀南霜所有的情感,她依舊常常夢見他,夢中的他們一直是相對流淚默默無言。
又是一夜,月明星稀。
“南霜。”夢中似乎有人在叫她,她眉頭輕皺轉動身體。
“南霜過來。”是沈雲川的聲音。她看到了沈雲川的臉,他朝她伸長了手,於是她眉目舒展跟隨前往。
可她才伸出手,他的身影便在眼前化為青煙隨風消散。只留下紀南霜伸長了手,卻抓不到他逐漸變得透明的身體,唯留她一人孤寂的站在風雨中。
天地間飄來沈雲川孤寂的話語,他說:“南霜,我要走了。”
夢裡,紀南霜毫無徵兆的失聲痛哭。
此時畫面一轉是一條悠長的甬道,一個身著玄色長袍的男子孤獨前行著,紀南霜看出了那是沈雲川的背影,她快步奔走,呼喚著,然而前方的人卻毫無所動。
她上前拉住了他,他轉過臉來,果然是沈雲川,然而他的表情卻深深刺痛了紀南霜,他疑惑開口:“你是誰?”
紀南霜驚愕的鬆開了手,那一瞬間夢魘破碎。黑暗中紀南霜瞬間坐直了身體,淚流滿面。
門外的司南輕輕推開了門,低聲輕語:“又做惡夢了麼?”
紀南霜強顏歡笑搖了搖頭:“沒有。”有沈雲川的夢境,怎麼能說是惡夢。
司南點頭,退門而出。
第二日,天方破曉,紀南霜便早早的起身,毫無徵兆的今日的空桑竟迎來了第一個客人。
紀南霜欣喜的跑向來人:“無憂!”
孟無憂一臉憂色,她的懷著抱著糰子,在見到紀南霜的那一瞬間終於哭出聲來,
長久以來第一次見孟無憂哭,紀南霜頓時手足無措:“無憂怎麼了?發生了什麼事?”
無憂拭去淚水笑道:“沒有,不過是看到你,高興。”語罷她將糰子遞向紀南霜道:“冥王說,糰子還是送回你身邊養吧,他諸事纏身,抽不出時間來照顧糰子。”
紀南霜接過糰子,心中五味雜陳,他連糰子都不要了,是不是說明,他覺得拋起所有有關她的記憶。
紀南霜強顏歡笑:“我也一直擔心糰子在地府是否過的好。”
無憂道別道:“我也不能久留,就先走了,改日得空我再來。”
紀南霜點頭:“嗯,我送送你。”
“好。”無憂回答。
兩人並肩走向山門,此刻紀南霜看到了無憂眼中滾滾而下的淚水似乎如何也止不住,她終於問道:“無憂,你告訴我,是不是出了什麼事?”
無憂再難隱瞞:“昨天…昨天冥王飲了孟婆湯,投胎去了。”
聽到這句話紀南霜只覺得心被一記重錘擊中,整個身體踉蹌倒地,天旋地轉一片漆黑。怎麼會這樣,原來昨夜是雲川來向自己道別嗎?為什麼要飲下孟婆湯踏入輪迴。
無憂見此情形驚惶失措:“南霜!”司南聞聲,自後方飛掠而出,抱住了紀南霜沉落的身體。
無憂不敢離開,直到午後,紀南霜才從昏迷中醒來,醒來後,紀南霜闃然無聲,臉色卻是如雪蒼白,
“南霜,你說說話,別這樣。”無憂輕聲勸慰著。
紀南霜轉過臉朝無憂牽強一笑似乎是想要安撫她,然而這一笑竟深深刺痛了無憂。
無憂垂下眼瞼:“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