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是不成科舉,但只要心存仁禮,便是大儒人生。”鄭庸嚴肅開口。
“鄭兄,何謂儒?”孟浩沉默,片刻後抬頭,看著眼前的書生,平靜說道。
“禮樂、仁義、忠恕、中庸,方為儒。”鄭庸不假思索,立刻開口。
孟浩沒有說話,看著窗外蓋簾掀起時的雪花飄入而來,許久淡淡傳出聲音。
“什麼又是人生?”孟浩問道。
“人生?”鄭庸一愣,遲疑了一下,沒有立刻開口。
車廂內安靜,唯有外面的風雪之聲嗚咽,孟浩抬起右手,伸出蓋簾外,漸漸有雪花落在他的手中。
“這雪,唯有冬天才可出現,它只能活在寒風中,所以這隆冬,就是它的人生。”孟浩輕聲開口,右手拿回時帶著雪花靠近銅爐,可以看到雪花快速的融化,成為了水,流淌在孟浩的掌紋中。
“雪,只可以活在冬天,靠近火,它就會死去,這也是它的人生,無論如何嚮往夏天,可它……只能遠去。
雪在我掌心內成為了水,因為這裡不是它的世界……”孟浩右手抬起,將手中的水滴向著馬車外一揮,頓時這些水滴在外,在那書生看不到的天地中,重新的成為了雪,飄走了。
鄭庸愣在那裡,神色露出茫然,直至馬車進了城門後,孟浩的聲音淡淡傳出。
“多謝鄭兄一路相伴,孟某告辭。”孟浩抱拳一拜,起身走下馬車,踏著落雪,漸漸走入街頭。
“嚮往夏天,可卻只能存活於冬日的雪,只能默默遠去……這就是雪的人生麼。”鄭庸看向遠處孟浩的背影,喃喃低語,許久下了馬車,向著孟浩離去的方向,抱拳深深一拜。
寒風裡,他的身影漸漸被雪花掩蓋,可他明白,回到了馬車內,身上的這些雪會死去,今日的一幕,他這一生都不會忘記,直至多年後成為了名動趙國的大儒時,他也會時而在冬日風雪裡,抬起手,看著掌心內雪慢慢變成了水,默默的想到若干年前,雪夜裡,那叫做孟浩的書生。
----
汗汗汗,我明明記得11點的時候,點選了上傳章節,然後就去碼字,可居然沒上傳成功,暈啦,向大家道歉,我以後一定仔細多檢查幾遍……
第五十九章不見長安
趙國,在以天河海阻斷,或許曾經是一體的南贍大地上,處於其南側,與西陸連線的南域。
準確的說,是在南域的邊緣,雖說不曾靠近海,可距離這裡翻躍過不知多少大山後,還是能看到那一片磅礴的天河海。
趙國不大,百姓不多,可都城內依舊是一派繁華似錦,儘管黃昏後城池內飄著雪花,但在這雪中家家戶戶的燈火,依舊可以給有家的人一股暖意。
至於無家之人,或許走在這雪夜裡,會有一種說不出的孤獨吧。
孟浩走在街頭,天色已暗,白天裡熙熙攘攘的人群,此刻也都老遠看不見幾人,大都是帶著斗笠,低頭匆匆而過。
抬頭遠遠看去,可以依稀看到在這趙國的都城內,有一座極為顯眼的建築,那是一座塔,可她的名字卻是樓。
唐樓。
高聳足有百丈,儘管不如山,可挺拔在這趙國的都城內,格外的引人注意,此刻風雪模糊了她的身影,但卻帶不走鑄造這座唐樓時,趙國國主以及文生,還有那諸多人凝聚的思緒。
向外東土,向外大唐,遙望長安。
這座都城,孟浩沒有來過,這座唐樓,孟浩沒有看過,可此刻走在街頭,他看到那座塔的第一眼,他就明白,這……就是唐樓。
他曾經的理想,自己能有一天,以文官的身份,踏上這座唐露,去遙望一眼遠方的天地。
孟浩默默的看著風雪裡的唐樓,許久、許久。
“爹孃失蹤前,外面颳著紫色的風,外人傳之祥瑞,說是天空上看到了神仙……”孟浩向前走去,望著唐樓,喃喃低語。
孟浩沉默,他永遠也忘記不了多年前的那一天夜裡發生的一切,從那一天後,他的童年沒有了,他的性格不再是依賴爹孃,而是變的堅強。
從那一天後,孟浩就有了一個夢想,他要去東土,他要去大唐!
外人傳之,他的父母已故,可孟浩知道,爹孃只是失蹤,他們還在,孟浩不會忘記那天夜裡,穿著一身紫色長衫的父親,站在窗旁看著外面紫色的風,回頭望向自己時目中的不忍。
他也不會忘記夜裡時,聽到的母親低聲的哭泣。
這些事,他沒有和任何人說,只留在心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