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這一句衝口而出的話讓我心中百味雜揉,是啊,我愛他,愛得份量太多了,多到不知道該從何說起,多到可以將自己打敗,多到任歲月匆匆,時光流走,我還傻傻地一個人在原地來來回回地打圈兒,多到雖然嘴裡說著要忘記,可是我的心卻從來都沒有放下過。
他瞪著我,身子僵直,一張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,眼神深得像一條隧道。
過了很久,我眼中無法剋制的淚一直在無聲地流淌,終於,他開口說:“別再哭了,你跟我去一個地方。”
韓太宇用車子載著我,開了好久。
車子離開了城市,駛上通向郊外的寬闊的公路。
夜降臨了,車兩側飛速退去的樹木變的朦朧。我強烈地壓抑著想要向他問詢的慾望,讓沉默的氣氛瀰漫在我們之間。
終於,前方開闊了,霧氣朦朧,有一條河橫亙在路的前方。他並不減速,讓我感覺他正在一頭向那條河衝過去。近了,更近了。我下意識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,大叫著:“不要。”
車子終於停下了,四個輪胎深深地陷在了河水裡。
“下車。”他說,“我告訴你所有的故事。”
河風席席,只有車燈的光芒讓我隱約地可以看到一些景物。韓太宇筆直地立在河岸上,與河邊上的樹沒什麼兩樣。
“我的母親是韓國人,當初是留學生,因為嫁給了這裡的父親所以學成之後就留在這裡。在我出生後的第二年,父親出車禍死了,母親很辛苦,靠在飯店做麵點掙來的收入養活我,後來靠省吃儉用攢下的錢自己開了一間小飯館,本來我們過得很好,可是在我十歲的時候,母親認識了一個男人。
“那個男人也是韓國人,曾經是母親的同學,說是到這裡來創業,可是沒過多久他就和自己的太太離婚了,據說是太太拋棄了他,回韓國嫁了有錢人,他很沮喪,每天都到母親開的飯館喝得大醉。母親是個善良的人,也許是鬼使神差吧,竟然愛上了那個人,他說在京城沒有創業的機會,想回韓國打拼,母親就變賣了所有的資產,資助他上路,自己又退回去做飯店的麵點師傅。可是半年後,母親等來的是那個男人和別的女人結婚的訊息。母親絕望了。當天晚上,她把我託付給她最好的朋友,然後來到這條河邊,投河自盡了。
“這就是我對金正熙講的故事,也是你要逼我說出來的故事。你現在滿意了嗎?”
河風吹散了河上的霧,露出河面,蒼蒼涼涼,像在訴說著不盡的哀怨。我一時不知如何是好,雖然我還不太明白一些事情,但是我的嘴好像被封住了,無法再開口。
“金正熙昨天來找我,他是要問我,為什麼把公司的秘密透露給我們的對頭公司,我告訴他,所有金氏企業的對頭,都是我的朋友,因為那個故事中的男人,就是他的父親。我韓太宇生存的目標就是打倒他。金正熙本來可以報警抓我的,可是看來他沒這麼做,他還算是個有良心的人。你說你愛他對吧,那就快去找他吧,他好像已經避開了與我的戰爭,我對他也一點興趣也沒有了。”
如果他講的故事是真的,那麼他真是個可憐的人。可是不知道為什麼,我竟對他一點也同情不起來,也許這就是他想要的吧。走到他身邊我一把拉過他的身子,讓他正對著我而不是河水:“那麼我呢?在你的報復行動中我又是個什麼角色?是棋子吧,用來打擊正熙的棋子。因為正熙喜歡我,所以你千方百計地想要和我結婚。我是個無辜的人,與你們的恩仇一點關係都沒有,你這樣做不覺得太過分了嗎?”
他不講話,夜晚的光芒暗淡,我看不清他的臉,許久他用一種冷冰冰的聲音說:“沒錯。我曾對你說過我和正熙是同學,其實早在從那個時候起,所有在他身邊與他關係親密的女人都是我追求的目標,你也一樣,我追你,甚至說打算娶你,就只有一個理由,因為你是金正熙喜歡的人。”
難怪他一直在問我是不是正熙的愛人,而正熙也對我說過不要相信他,他原來竟是這種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。這個韓太宇,真是太可怕了。
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氣:“韓太宇,為受委曲的母親做些事討回公道是應該的,可是如果是我,我會選擇一種光明正大的方式。你如果拿把刀衝進金家找正熙的父親理論,我都會為你鼓掌喝彩,可是現在,我鄙視你,你開著你的車衝進那條河裡自殺我都不會理你。”
說完這些話,我轉身就走,雖然黑,可是我看得清路,雖然四周沒有一個人,可是即使恐懼也好過和這種男人站在一起。
“你要這樣一直走回家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