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我會再在這兒留一段日子,”她道,“公子有一段好長的時間,可以好好想想,究竟欠了我怎樣的話。”
說罷,微微屈膝施禮,帶著李果兒出了客棧。
……
在關舒鴻離開客棧後的一瞬之間,客棧是極安靜的。
而後,李花兒捂著肚子,伏桌大笑起來。
沈珩氣壞了。
他一瘸一拐地走進來,坐在李花兒對面,用柺杖用力點著地,問她:“有這麼高興嗎?”
李花兒抱著肚子笑道:“有。”
“都是你們帶壞的,本來好好的大小姐。”沈珩更生氣了。
李花兒猛地收住笑容,目露兇光,看著他。
沈珩急忙撇過頭,道:“是了是了,都是我的錯,好好的大小姐,都因著我……”
李花兒繼續瞪著他。
沈珩收回了後半句話,道:“好,我的錯。”
李花兒白了他一眼,想了想,又笑了。
“看見她這樣,我是很高興的。”
她說著側過頭,看著客棧外。
視線所及之處,關舒鴻拉著李果兒,後面跟了兩個家丁保護。
兩個女孩子好像在說什麼,只看背影,都覺得很開心的樣子。
“所以,我真是謝謝如今的關三小姐。”她又道。
說著,她新拿了桌上的一個杯子,給沈珩倒了杯茶,推了過去。
沈珩接過杯子,並沒有喝,只是看著杯中水晃盪的樣子,半晌才喃喃道:“是,我也很謝謝她。”
李花兒看著他,淺笑道:“那你知道,欠了關大小姐一句什麼話嗎?”
沈珩安靜了一會兒,端起水杯,一飲而盡。
“且再說吧,”他低頭道,“總要等京中局勢定了,才好說。”
說著,他抬頭看著李花兒。
“你也知道我家的事情,若是太子真的登基,便是他不計較,皇后也未必肯放過我們。”
他的語氣很輕。
“我不能,也不想靠著她的庇護活著,那樣,對關相也不利。”
李花兒沉默了片刻。
她明白他的意思。
若沈家是太子和皇后心頭的刺,那麼沈珩無論如何,也不會再讓那刺,刺進他們與關家之間。
而這事情,今生的她,到底是幫不了的。
沈珩說完之後,才懶散地伸了個懶腰,笑道:“兩世為人了,我也該懂事些了,不是嗎?”
李花兒嘆了一口氣,再次看向了客棧之外。
撲賣大會,還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,圍著的人,也越來越多。
她終於開口安慰道:“公子不是已經給沈將軍求下了這份前程嗎?太子是個念舊的人,憑兩年前與今日之事,你和沈將軍,會好的。”
沈珩一撇嘴,也看向了指著門外的熱鬧精緻,笑道:“反正我是極好的,畢竟你送了我這麼一大筆錢,等讓我安心做個富家翁。”
沈珩說著,從懷中掏出了一疊文書,拋給她,“這是兩成的股份,給你的。若京城事定,就好好地拿著這筆錢,在南商路繼續行商吧。若京城事敗,就帶著這筆錢,謀生路吧”
李花兒接過了那疊文書,一張張看過去,皺起了眉頭。
“只給我兩成?”她又白了沈珩一眼,“公子可真小氣。”
沈珩“哈”了一聲:“開始你不是說,你一成都不要嗎?”
“那是客氣而已。”李花兒理直氣壯地說道。
“所以嘛,”沈珩更理直氣壯了,“以後,莫要對人瞎客氣了。”
說罷,才又掏出了一份文書,扔給她。
“你和關三那丫頭各四成,分給韓家留下的那小子一成,我自己一成,可以了嗎?”沈珩問道,誇張而又小聲地說,“這份產業後面理理清楚,可是能追到祈王身上的,你要想清楚了。”
李花兒這才將文書收起來,笑道:“太子讓我們管這個,也是為了肅清南商路的弊端嗎?到最後,都是進府庫的。”
沈珩白了她一眼:“那你們又不幹事情,最終不都是我做嗎?我卻拿得最少。”
李花兒對他做了個鬼臉,笑了。
沈珩看了她一眼,這才道:“對了,你是不是懷疑,篆兒是你弟弟?”
李花兒一頓,反問:“吳大人同你說的?”
“是,”他說著,嘆氣道,“我還在京城的時候,就知道篆兒那孩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