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次愣住了,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評述。
又是平水州,前世許多人都是在平水州沒頭沒尾地結局,又在平水州陰差陽錯地重逢。
……這,算是巧合嗎?
“那你……是誰陷害你們?如此說,兩年前的剿匪……算是事情提前了嗎?”李花兒不敢確定地問。
沈珩緩緩地搖搖頭:“那些事情,不說也罷了,今生,我也求大哥平安罷了。”
他依舊跪在那兒,但神色,已經漸漸回到了李花兒認識的那個沈珩。
只是從他的神色和話語中,李花兒忽然覺得,自己已經知道很多了。
沈珩都知道的,只是不肯說。
他獲罪的原因,是罵君擊父。
君、父呀。
李花兒不想站在這裡了。
知道的已經知道了,不該知道的,也都知道了。
她心煩而且心累,只想找個安安靜靜的地方,將事情理順清楚。
她猛地起身,邁步向外走去了。
沈珩見她神色不對,忙叫道:“阿……李花兒,你……”
李花兒卻不看、不聽也不說,只是踉蹌地走出了院子。
院外正聽著動靜的小喜,本就一臉緊張,看見她出來時候的臉色,嚇得忙拉住她問:
“妹子,你怎麼了?”
李花兒掙脫開他的手,一言不發,只是繼續往前走。
她累了,真的太累、太累了。
小喜怕她出事,本想過去拉住她,卻聽見院子裡突然傳來了沈珩猛烈的咳嗽聲。
他嚇了一跳,跌撞著跑進院子中,恰好看見沈珩正跪在地上,扶著胸口猛烈地咳嗽著。
明顯是哭過。
小喜嚇壞了,撲過去扶住沈珩道:“公子,公子你這是怎麼了?”
沈珩靠在小喜的身上,又咳了好一陣子才道:“沒事兒,只是……是我糊塗了。”
那是個很聰明的人,他的隻言片語,已經可以讓她看出一副完整的畫卷了。
她不比他,就算再活一世,還是老東海公最得意的孫子,便是金鑾殿上瘋狂一把,照樣能好好活著。
她成了的鄉間的村女,再怎麼努力,此一生能不能完成那入京的宏源,都是兩說。
還有他的璐兒,到底是為什麼到了此地?
小喜好容易將他扶回到藤椅上,緊張道:“公子,要不我去請章爺爺來看看吧。”
沈珩依舊是搖頭,突然發狠道:“死了才好。”
老天爺也是有趣,像他這樣的人,為什麼讓他活著?就算是為了救太子改前世,救兄長變天命,現在太子和兄長都活了,天命已改,又為什麼讓他活下來?
又為什麼讓他再遇見關舒鴻?
這已經是小喜尋回沈珩之後,聽他第二次說這樣的話了。
小喜的眼眶急紅了:“公子,你莫要如此……”
沈珩不再說話,而是軟癱在藤椅上,發一會兒呆,咳嗽一陣。
小喜守在一側,端茶送水一口不喝;披衣搭被也被推開了。
他沒辦法,只能一眼都不敢錯開地守在那兒。
也不知道折騰了多久,外面傳來了敲門聲。
“公子!公子在家嗎?”是篆兒清脆而急切的聲音。
小喜剛要拒客,沈珩卻稍微精神了一些,道:“讓他進來吧。”
小喜無法,只得開了門。
只見篆兒跑進來,稚嫩的臉上蒼白得毫無血色。
“公,公子,我家大人出事了……”篆兒撲倒在地上,話沒說完,人先哭了。
沈珩驚得差點兒又從藤椅上滑落,想要問話,卻又咳了起來,只好對小喜做了個手勢。
小喜忙道:“你慢些說,吳大人出什麼事情了?人在哪兒呢?”
篆兒哭了半天,前言不搭後語地說:“不是我們大人出事了,是,是牢裡的犯人出事了。”
沈珩聽得糊塗了。
“小喜,給他杯水,讓他順順再說。”他好容易壓住了咳嗽,吩咐道。
小喜已經將水遞了過去。
篆兒喝了半碗,這才把話說清楚了:“就是那個柳大爺,在牢裡中毒死了,我們大人和唐師爺剛知道,州府太守就派人來了,還是崔捕頭讓來尋先生。”
沈珩神色猛地變了。
柳飛……死了?
……
李花兒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到鋪子裡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