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,李大還是個嘴嚴的老實人。
李花兒想著李大手中可能握有的證據,又犯難了。
別人吃虧是好的,可是她,又怎麼才能從李大嘴裡打聽出訊息呢?
“對了,花兒,你的手怎麼了?”她正胡思亂想的時候,李大突然問,“我今兒見你沒進城,就覺得家裡可能出事兒了,才提前了些回來。”
李花兒抬起自己被包紮的手,無所謂地笑道:“沒事兒的,在工地裡摔了一跤,擦傷了手,所以今天沒進城。”
她說得輕鬆,李大聽見,還是嚇了一跳。
“去醫館看過了?”他忙問。
李花兒點點頭。
李大還是不放心,叮囑道:“別碰水……你昨日出城的時候,該早和我說,軍中有上好的傷藥了,你是個丫頭家,留下疤就不好了,唉,我就說那粗木工的事情,大人都難周全,怎麼是小孩子好去的,早知道……”
李花兒連忙打斷了李大的絮叨:“爹,我真的沒事兒。”
李大還是加了一句:“以後還得小心才是,好好在家休息吧。”
李花兒點頭稱是。
李大這才丟開這話。又囑咐了一句:“方才我給你說的話,你先別告訴你娘。”
李花兒再次笑著點點頭。
李大的臉上,終於有了些如常的笑模樣,打算回屋去看看張氏。
只是沒走出兩步,李大就和想起了什麼一樣,對著隔壁孫家道:“孫家大哥在家嗎?”
不多時,孫發財自屋子裡走出來,道:“大郎有事情?”
李大問說:“明兒我想去岳母家看看,能不能想借你家牛車用用?”
孫發財早就知道了方才的事情,但也做出一副不知情的樣子,只是道:“好。”
李大抱了一下拳:“謝過。”說著忙忙地進廚房,將自己今日新買的酒拿出一壺,遞給孫發財:“新得的好酒,大哥也嚐嚐。”
孫發財有些不好意思地推拒,最後還是接在手裡,道:“這如何好意思?”又對屋內道,“大賢,去把牛喂好了。”
屋裡的孫大賢應了一聲,這借車的事情,就算定了下來。
李大這才輕手輕腳地回了屋。
李花兒見狀,對著屋子裡叫了一聲:“果兒。”
不多時,就見李果兒跑了出來,還將門帶上了。
隱隱地,李花兒聽見李大問當時到底是個什麼情況,周圍有什麼人在。
緊接著,就是張氏委委屈屈、斷斷續續地說著當時的情況。
再又是李大的細語安慰:“……明兒恰好我休息,我們回峽村,看看爹孃吧。”
張氏從已經哭啞了的嗓子裡,發出了一聲“嗯”。
李花兒聽了一會兒,這才對李果兒道:“果兒,今晚我們做飯吧。”
李果兒此時心情也好多了,跟著李花兒進了廚房。
不知道如今,自家的傢俱做到什麼程度了,李花兒在心中想著。
畢竟這對恩愛夫妻,總不能老是隻跟著這對小姐妹住吧。
很不方便呢。
……
次日清晨,一家子起得都比平時還早些。
張氏想念家人,卻又畏懼哥哥,所以一夜沒睡好,眼眶子都黑了。
李大又勸了張氏幾句,也不用張氏動手,只自己將昨日買的東西,分出一部分來,裝上牛車。
張氏帶著李花兒姐妹兩個坐在車上,李大駕車,就往峽村去了。
李花兒坐在車上,內心還有些猶疑,不知道該用怎麼樣的狀態去面對。
反正上次回李家祖宅,是吵得全村都看了熱鬧的。
那張大舅顯然不是善茬,不知道會不會又吵一架。
不過李大在,估計也不用她多口。
可又怕李大顧念張氏,反而不好說太多,倒助了張大舅的氣焰。
不過張氏也不是懦弱、不識好歹的人。
只看她逃上香爐寺一節,就知道了。
李花兒左思右想的,心中嘆了氣。
她寧願出去和十個陶縣丞鬥智鬥勇,也不想在這些親戚的事情犯難。
也是因為自己前世的親人們都不錯,所以她那點子聰明才智,都被祖父教得去學權謀之術了。
制衡外人,她會,比如張大舅,在她看就是外人。
但一旦涉及到自家親眷,李花兒就為難了。
她正想著,牛車就經過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