玲瓏點頭,同鄭高峰一起走進了營帳。
而鄭鵬運卻是留在了外面,待玲瓏與鄭高峰進去之後有一會了,他寬厚的手掌一揮,一條小水蛇便擊向聶綺彤。
“嗯~”聶綺彤悶哼一聲,被水蛇的力道擊地倒在地上,她雙手捂著小腹。
她的小腹被鄭鵬運擊中,只片刻腹上便湧出大量的鮮血,染溼了她紫色的衣袍和她纖柔的手指。
“看在弘毅和憶慧的份上,我不殺你,但從今往後,你不再是我鄭家的兒媳,你好自為之吧。”鄭鵬運看著聶綺彤說道。
原本低著頭,狼狽地站在一旁的鄭承基,緩緩地看向聶綺彤,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心疼,他垂在大腿兩側的手指動了動,但最後到底沒有上前。
聶綺彤的傷勢雖看起來嚴重,但是鄭承基卻是知道爺爺已經留手了,這點傷,不過是爺爺給綺彤的一點小小懲戒罷了,一會吃點藥劑就能好了。
聶綺彤雖然只是給聶王一封書信,只是固執地認為這樣是對鄭家和聶家好,但實則是害了鄭家和玲瓏,對於鄭家和玲瓏來說,那簡直是罪大惡極。
爺爺現在只是把聶綺彤給趕出鄭家,已經是極為念舊情了,恐怕還是看在他和兩個孩子的面上,鄭承基對此,十分感激。
在聶王的眼中,就算是他自己的親生女兒,就算是他們鄭家,也不過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工具罷了,為什麼聶綺彤就是看不明白這點?
鄭承基很是失望,可眼前這個是他最愛的女人,他還做不到絕情寡義。
鄭鵬運對聶綺彤說完,又轉頭看向鄭承基,問道:“承基,這件事情,可與你有關?”
鄭承基抬頭看了看自己的爺爺,又低頭看了看聶綺彤,良久,他正對著鄭鵬運,跪了下來,仰著頭看著鄭鵬運認真地說道:“爺爺,這件事情,我願意同綺彤一起負責。”
一旁忍著疼痛瑟瑟發抖的聶綺彤,猛地一個回頭,她迷濛的雙眼突然亮的有些驚人,她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鄭承基,一時之間,一雙水靈美麗的眸子中,全是那個與她相濡以沫二十年的男人的倒影。
“綺彤的性子單純任性,我擔心她一個人會照顧不好自己,只求爺爺和父親,幫我照顧好弘毅和憶慧。”說完,鄭承基對著鄭鵬運,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,力道重的,額上都磕出了血。
“你……”鄭鵬運心痛地看著鄭承基,說不出話來。
他一直知道自己的孫子對孫媳婦情深義重,但不知竟深到這樣的地步,即使是孫媳婦釀成這樣的大錯,自己的孫子竟還是願意原諒她,還是願意跟她在一起,就連弘毅和憶慧這倆孩子都不想要了。
一時之間,鄭鵬運的心中五味雜陳,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。
聶綺彤怔怔地看著鄭承基,一雙眸子中頃刻之間全是淚水,半響,她伸出滿是鮮血的手抹了把眼淚,直把臉上抹的都是血漬,她忍著腹痛,手腳並用,爬到了鄭承基的身前。
“承基,對不起,我錯了……”聶綺彤忍著嗚咽,說完這句話後,她再也控制不住,放聲大哭了起來。
她現在是真的覺得自己錯了。
她雖然嫁到鄭家,但其實心中並不把鄭家當做自己的家,她心中一直惦記著父親,惦記著聶王府。
她這次書信給自己的父親,其實也只是為了討好自己的父親罷了,她心中一直都期盼著,她的父親能給她一絲父愛和關懷,如今有這樣的機會,她便被迷了心竅,她不惜出賣鄭家,出賣玲瓏。
說是為了鄭家好,那也不過是她的自欺欺人,她自己不敢面對她做了對不起鄭家的事情罷了。
可是現在,聶綺彤付出了血的代價,卻發現自己的父親根本不可能真的關心他,她一直都不肯接受,父親就是一個只看重利益的人,父親在她心中的‘大英雄形象’,那不過是她作為一個女兒對於父親的幻想。
現在想想,在聶王府時,從小到大,父親跟她說過的話都屈指可數,她心中所幻想的父親,又能有幾分真實?
她一個三級精神力天賦的女兒,能給父親帶來什麼好處呢?唯一能給聶家帶來好處的,恐怕就是她的婚事了吧?
就在她違背父親逃婚之時,就在鄭家為了她送了不少好處到聶家之時,她這個女兒,對於父親來說,那唯一的利用價值恐怕也沒有了吧?
聶綺彤昂著頭看向鄭承基,臉上的血漬混合著眼淚,讓此時的她看起來很是悽美。
她看著這個二十年對她如一日的男人,終是想起了這個男人對她的好,終是想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