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間在聖壇前的這三個人的臉都轉過來朝著我。戈弗雷·諾頓拚命向我跑來。
“謝天謝地!'他喊道,‘有了你就行了。來!來!'
“這是怎麼回事?'我問道。
“來,老兄,來,只要三分鐘就夠了,要不然就不合法了。'
“我是被半拖半拉上聖壇的。在我還沒弄清楚我站在什麼地方以前,我發覺我自己正喃喃地對我耳邊低低的話語作出答覆,為我一無所知的事作證。總的來說是幫助把未婚女子艾琳·艾德勒和單身漢戈弗雷·諾頓緊密地結合在一起。這一切是在很短的時間內完成的。接著男方在我這一邊對我表示感謝,女方在我那一邊對我表示感謝,而牧師則在我對面向我微笑。這是我有生以來從未碰到過的最荒謬絕倫的場面。剛才我一想到這件事就禁不住大笑起來了。看來他們的結婚證明有點不夠合法,牧師在沒有某些證人的情況下,斷然拒絕給他們證婚,幸而有我出現使得新郎不至於必須跑到大街上去找一位儐相。新娘賞給我一鎊金幣。我打算把它拴在錶鏈上戴著,以紀念這次的際遇。”
“這真是一件完全出乎意料的事,〃我說道,“後來又怎樣呢?”
“咳,我覺得我的計劃受到嚴重的威脅。看來這一對有可能立刻離開這裡,因此我必須採取迅速而有力的措施。他們在教堂門口分手。他坐車回坦普爾,而她則回到她自己的住處。'我還象平常一樣,五點鐘坐車到公園去,'她辭別他時說道,我就聽到這些。他們各自乘車駛向不同的方向,我也離開了那裡去為自己作些安排。”
“是什麼安排?”
“一些滷牛肉和一杯啤酒,〃他撳了一下電鈴答道,“我一直忙得不可開交,沒工夫想到吃東西,今晚我很可能還要更忙些。順便說一句,大夫,我將需要你的合作。”
“我很樂意。”
“你不怕犯法嗎?”
“一點也不。”
“也不怕萬一被捕嗎?”
“為了一個高尚的目標,我不怕。”
“噢,這目標是再高尚不過了。”
“那麼,我就是你所需要的人了。”
“我原先就肯定我是可以依仗你的。”
“可是你打算怎麼辦呢?”
“特納太太一端來盤子,我就向你說明。現在,〃他飢腸轆轆地轉向女房東拿來的簡單食品,說道,“我不得不邊吃邊談這件事,因為我的時間所剩無幾。現在快五點鐘了。我們必須在兩個鐘頭內趕到行動地點。艾琳小姐,不,是夫人,將在起點鐘驅車歸來。我們必須在布里翁尼府第與她相遇。”
“然後怎麼樣?”
“這以後的事一定要讓我來辦。我對將要發生的事情已有所安排。現在只有一點我必須堅持的,那就是,不管發生什麼情況,你都一定不要干預。你懂嗎?”
“難道我什麼事也不管嗎?”
“什麼事都別管。也許會有些小小的不愉快事件。你可不要介入。在我被送進屋子時,這種不愉快的事就會結束的。四、五分鐘以後,起居室的窗戶將會開啟。你要在緊挨著開啟窗戶的地方守候著。”
“是。”
“你一定要盯著我,我總是會讓你看得見的。”
“是。”
“我一舉手——就象這樣——你就把我讓你扔的東西扔進屋子裡去,同時,提高嗓門喊'著火了'。你完全聽清楚我的話了嗎?”
“完全懂了。”
“那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,〃他從口袋裡掏出一隻長長的象雪茄煙模樣的捲筒說道,“這是一隻管子工用的普通煙火筒,兩頭都有蓋子,可以自燃。你的任務就是專管這東西。當你高喊著火的時候,一定有許多人趕來救火。這樣你就可以走到街的那一頭去。我在十分鐘之內和你重新會合。我希望你已經明白我所說的話了,是嗎?”
“我應該保持不介入的狀態;靠近窗戶;盯著你;一看到訊號,就把這東西扔進去;然後喊著火了;並且到街的拐角那裡去等你。”
“完全正確。”
“那你就瞧我的吧。”
“這太好了。我想,也許快到我為扮演新角色作準備的時候了。”
他隱沒到臥室裡去。過了幾分鐘再出來時已裝扮成一個和藹可親而單純樸素的新教牧師。他那頂寬大的黑帽、寬鬆下垂的褲子、白色的領帶、富於同情心的微笑以及那種凝視的、仁慈的、好破的神態,只有約翰·里爾先生堪與比擬。福爾①摩斯不僅僅是換了裝束,連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