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地瓜本能的想去抱他脖子,可男人卻微一皺眉,把他架到了自己肩膀上。
譁,好高!小地瓜瞬間興奮了,自發自動的坐穩,然後回頭望著他娘顯擺,“娘你看,我比你高!”
剛剛不是還不要你娘了嗎?葉秋略帶妒忌的甩兒子一個小白眼,卻趕上前嘮叨道,“坐就坐好,彆扭來扭去的,腳收著點,別把叔叔的衣裳弄髒了。”
嗯嗯,地瓜很少享受到這種“高階”待遇,所以很乖巧的坐在男人肩頭,恨不得把自己縮成小小一隻。
察覺到他的緊張,男人眼底泛起一抹溫情,“沒事,走吧。”
看這位大爺總算開了口,葉秋有話也好問了,“你怎麼來了?是不是不用打仗了?”
男人卻不知被她觸碰到那根要命的神經,瞥她一眼,又有些不高興了。
他是在怪她一打仗回來,就給她兒子找了個爹麼?
葉秋有些惶恐,之前被朱長富老兩口灌輸的理智啊,現實啊的思想又統統不見了,滿腦子只想著要怎麼解釋。
“其實,我也不記得從前的事了……那個陶,陶世傑一回來,還立下那樣的重誓……”
“你就信了?”男人嘲諷的語氣讓葉秋又不知該怎麼答話了。
想半天只能反問一句,“要不是他兒子,他幹嘛要認下?”
又沒錢又沒勢的,能打的什麼主意?
不過再想一想,葉秋又覺得不確定了。
誰說她兒子沒錢了?她兒子如今很有錢的。
葉玄給的,在潞州賺的那麼些金銀珠寶都被朱方氏收去藏起來了,小地瓜如今可是貨真價實的小財主一枚,比葉秋都富。
說到勢,有他白毛舅舅的大腿可以抱,還有這位李大營長的肩膀可以騎,她兒子也算是小有勢力了吧?
看她陷進疑惑裡,男人也不說話,只用一個淡淡的輕哼,表示他的看法。
可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?
葉秋想再追問,可男人明顯不願意解答,只帶著她們孃兒倆在夜市上隨著人流閒逛。街上人多,葉秋起初跟在男人身邊,難免被人擠到。雖然別人也不是故意的,可這樣挨挨擦擦,到底走得不舒服。
可再走上三五步,葉秋就發現再沒人能擠到她了。因為男人又走到了她身前,而且永遠是那麼恰到好處把可能撞到她的人隔開。
葉秋心中微微一甜,就那麼老老實實的跟在男人挺拔的身影身後,踩著他的步子,跟著他向前。
至於給村裡做生意找門道什麼的,也全都忘到九霄雲外了。倒是盼著眼前這條路,永遠也走不到盡頭。
“哇!”
忽地一陣涼風吹起,在聽到男人肩膀上的小地瓜發出驚喜的讚歎時,葉秋也情不自禁的抬頭看去。
因為身高所限,所以她又走了兩步才看到全景。
可這突然看到的全景,卻給了她更深的震撼。
一條被冰封住的水渠。冰上面已經星星點點,落滿了點著蠟燭的五彩小燈籠。燈籠只有拳頭大小,在蠟燭的映照下。花花綠綠猶如寶石一般,把一條冰河點綴花團錦簇,宛如九天銀河墜落凡間。
“這裡就是葉公渠源頭,你外祖修的。”李雍低低的說著,坐在他肩頭的小地瓜聽得分外認真,“每年元宵,也是人們來紀念他的地方。那些丟在冰面上的燈籠。都是人們想讓在天上的他,還能看到他修的水渠。”
“那外祖是個很好很好的人,對吧?”
“是。”男人只有一個字的肯定。卻讓旁邊的葉秋聽得有流淚的衝動。
她爹死了,可還有這麼多人記得他,懷念他,這就足夠了。
男人不是帶她們來閒逛。是特意帶她們來看看這裡的。
葉秋努力眨掉眼中的溼意。如果老爹真的在天有靈,一定不想看到她的眼淚,而是歡笑。所以她說,“我們也去玩吧!”
扔在水渠上的燈籠,不僅是照亮冰渠,也寄託著他們的心願。只要燈籠亮著,這心願就能被葉公看見,就會保佑他們得償所願。
葉秋很喜歡這樣。如果她爸爸看到這一幕,肯定也覺得是對他最好的紀念了。
只是要把拋到冰渠上的燈籠還保持亮著。實在是不容易。蠟燭就那麼短短的一支,雖然燈籠已經儘量做小,但在拋擲過程中,稍不留神就會熄滅,那就得重新再擲。若有成功的,總會贏來眾人一陣歡呼。
前方不遠處,有個胖胖的中年大叔,不知許了什麼宏願,正咬著牙提著一串十幾只